253君心難測_朱元璋能看到我的夢境_思兔閱讀 

253君心難測(2 / 2)

呂本得了天子的誇講,臉上榮辱不驚,隻是躬身行禮,往後退了一步。

王布犁瞥了他一眼,自古以來“自願”這個詞可早他媽的變了味道。

“咱的好女婿,你覺得誰說的有道理?”

聽到朱元璋發問,王布犁雖然不想同胡惟庸站隊,但此刻也是躬身道:

“回陛下,臣覺得還是胡相所言更有道理,自願這個詞怕是很難自願的,誰不想好好活著,願意去死呢?

更何況商朝殉葬,殉葬的也都是戰俘,而不是本國子民。

陛下若是想要施行殉葬,還得派前禮部尚書去戰場上抓戰俘才算是致敬商湯。”

“駙馬如何知道商湯是用戰俘殉葬的?”

呂本很是奇怪,目前而言對於夏商周的記載都很少的。

朱元璋父子兩個倒是沒覺得奇怪,王布犁總會知道一些尋常人不知道的秘密。

那他說的指定是對的。

此時也好奇王布犁為了廢除人殉製度,到底回露出多少底牌。

胡惟庸也是十分的好奇,便看向一旁的王布犁。

看他如何狡辯。

“家父是郎中,開了個藥鋪,藥鋪裡有一些收集來的龜甲被當作藥材。

經過我觀察,這些龜甲多是商周用來占卜的,上麵占卜的一些文字我能辨認出來。”

“啊?”

呂本瞪著眼睛,不知道要說些啥。

這話聽起來,可當真是像假的。

就算真有龜甲,但是上麵的字,全天下有誰能認識?

還不是王布犁一個人說了算!

“嘶。”

胡惟庸倒吸一口涼氣,好家夥這種法子都能想出來,王布犁不愧是聰慧之人。

朱元璋麵無表情,他對於王布犁的話並沒有什麼懷疑,這小子都有仙境的奇遇,能認識一些上古文字,也是極為正常的。

“來人,去太醫院把駙馬所言的龜甲給拿來。”

這種玩意朱元璋不相信太醫院沒有。

然後沒過多久,就有不少龜甲送到大殿裡來。

幾個人全都圍著王布犁聽他胡咧咧上麵的象形文字。

不得不說,他們誰都沒見識過這種文字。

“啊,對,這兩個點表示母乳,意為養育,引申為母親。”

“還能這樣!”

呂本也拿過龜甲仔細辨認,又聽王布犁道:

“其實不止龜甲上有,一些埋在地下的牛骨上也有,祭祀完都要埋進土裡,我們這些後輩人才有機會發現。”

“這種是什麼文字?”

“我管這些文字叫做甲骨文!”

“甲骨文。”

朱元璋微微點頭,表示讚許。

這種文字他還真沒從曆史書當中見過,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對於王布犁的這套說辭,呂本也沒法反駁,他連認識都不認識這些字。

有關殉葬人的身份是戰俘的話題,直接被王布犁給中斷了。

因為誰都沒有想到,他是直接拿實物辯論的,而不是從交流當中說的人心服口服。

朱標連連拍著王布犁的肩膀道:“既然如此,咱大明也用戰俘殉葬。”

王布犁白了他一眼:“就不能不要殉葬這個事?

要不邊關士卒隨便給你抓幾個剃了頭的漢民,有多少人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也對。”

朱標點頭,又看向他爹。

朱元璋手裡捏著有文字的龜甲,看著上麵的一些不認識的刻字,沒接話茬。

他還想從王布犁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奈何這小子又開始拿著龜甲胡謅了。

胡惟庸也拿著龜甲,他發現有的龜甲是沒有刻字的。

這小子心思當真縝密。

誰會注意龜甲上的這些玩意是文字啊!

傳言倉頡造字,那個時候的文字與現在不是很相同,就如同秦國文字小篆一樣。

王布犁說的是有幾分道理的。

隻不過胡惟庸也懷疑王布犁嘴裡說的意思,是不是甲骨文上真正的意思。

“其實有的意思我也沒完全參悟透徹。”

王布犁放下手中的龜甲,瞥了呂本一眼:“呂尚書,你有時間研究研究。”

“額。”

呂本輕微頷首,但是也不知道要怎麼研究。

至少他不會王布犁胡咧咧的本事,但他能看得出來,天子是不想放棄殉葬這個製度的。

“好。”

朱元璋見王布犁沒有什麼想說的,他也不著急,真等自己駕崩還得多少年呢,殉葬之事倒是不著急決定。

“此事容後再議,況且乃是你一家之言,難保你不會胡說八道。”

王布犁便止住話頭,懶得聊了。

事已至此,他能做的都做了,老朱就不是一個能輕易聽得進勸的人。

反正被殉葬的又不是老子!

有人願意為皇家買單。

這場爭論毫無意義。

朱標瞧著王布犁又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便曉得他是懶得管了。

於是朱元璋便揮手叫他們各自忙去吧。

待到人出去了之後,朱標連忙勸諫:

“爹,王布犁怕不是心如死灰了,今後更不會做勸諫的事了。”

“無妨,少年人受點挫折算得了什麼,彆讓他尾巴太翹,時間還長著呢。”

朱元璋也渾不在意的重新坐回去,手裡還拿著龜甲,想要研究研究。

敲打?

朱標瞧著王布犁遠去。

大抵是父皇對他這麼些天不上值,一直窩在公主府裡很不滿吧!

即使他提的這個建議不錯。

不過朱標也覺得目前他爹還春秋鼎盛呢,殉葬這件事還得繼續掛著,萬一臨終前下令廢除,那也說不定。

“君心難測。”

胡惟庸對著王布犁提了一嘴。

王布犁同胡惟庸一同走路,雙手背後悠悠的道:

“胡相,我沒那閒工夫去思考天子腦子裡想什麼,我也不想當楊修。”

“嗬嗬。”

胡惟庸先是止住腳步,又快步上前:“你小子可真是讓老夫刮目相看。”

“千萬彆,胡相,咱倆追求不一樣的。”

王布犁也是停下腳步等了他一下。

“如何不一樣?”

“你胡惟庸大明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要名流青史的。

而我王布犁最大的夢想就是當個米蟲,逍遙的過上這輩子就滿足了。

什麼功名利祿對我而言,沒啥吸引力的,就想著守著媳婦孩子熱炕頭。”

胡惟庸對於王布犁一丁點都沒有隱藏自己心思,感到份外的詫異。

這番話同樣讓後麵跟著走的呂本也覺得不可思議。

王布犁明明是一個有本事的人,是個輔政之臣,這小子怎麼如此沒有誌氣?

還是他故意隱藏自己,不想同胡相說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駙馬,你猜你這話說出去,有人會相信不?”

胡惟庸也沒問為什麼,隻是笑了笑,他覺得王布犁並沒有同自己說真話。

“彆人信不信我無所謂的。”

王布犁哼笑著聳聳肩:“隻要我媳婦孩子還有我自己,相信我所言是真的,那就行了。

彆人為什麼要信我的話呐?”

“最重要的是我為什麼要說服他人相信我所言的,那麼累做什麼?”

“人總是要為自己活著的,太在意彆人眼光可不行。”

胡惟庸止住腳步,又聽王布犁悠悠的道:

“你說對吧,胡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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