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啟這個話題。
萬一有些事說開了之後,會犯了什麼忌諱。
就王布犁這種天天睡午覺都不一定能進入仙境,若是碰到什麼意外,進不去仙境也是一個極大的麻煩。
“船到橋頭自然直。”
朱元璋隻是輕聲提了一嘴,用來安慰自己的兒子。
其實也是再變相的安慰他自己。
“白蓮教那件事就算了吧,也算是跟以前做一個徹底的切割,免得有人再繼續拿著這個當幌子去威脅他人。”
朱元璋定下了基調,倒是沒有人反對。
“若是今後再有人加入白蓮教,那就不要怪朕沒有給過他們機會。”
馬皇後其實是被錢唐的理由給說服了,隻要陛下表現出寬宏一些,以前被迫加入討生活的人定然能夠感恩。
再加上可以宣揚碎屍案的凶徒,就是看上死者過上了好日子不再信奉白蓮教,才如此殘忍的殺他們的。
這一點才是重中之重。
大家加入白蓮教是為了過上好日子,如今大明讓你過上了好日子,白蓮教不想讓你過好日子,所以就殺了你。
誰是你的敵人不言而喻了吧?
於是在天子的口諭下,算是對過去加入白蓮教乞活的人一次大赦。
江寧縣最近因為凶徒畫像的事情,人人都想要找到線索賺到賞錢。
王布犁得知凶徒最開始的藏身處被發現,就是百姓前來報告,被檢校先得知了。
儘管撲了個空,但依舊是給與了賞錢。
如此消息一出,再加上天子都下令大赦,看樣子是一定要抓住凶徒。
更是點燃了南京城內許多百姓的熱情。
他們自發的結隊開始按照片區劃分,去翻人。
總之就是有地窖的地方都不能放過。
閆玉龍未曾想過自己會如此的狼狽。
他趁著夜晚趴在有些腥臭的水渠裡躲避巡邏人的抓捕,以及白天裡那麼多想要賺賞錢,抓住幾分相似的人就要去官府辨認。
就算是他簡單的化妝易容,那也極為難堪。
閆玉龍覺得自己躲不過去了,而造成這一結果就是王布犁跟他過不去。
誰讓他那麼有本事,竟然隻是通過那些人的描述就把自己的畫像給畫出來了
以前怎麼沒聽過他有這手手藝啊?
大意了。
早知就就把他給帶到上元縣處決!
加入白蓮教,哪能允許有人中途退出的?
如此一來,彌勒的威嚴何在?
所以必須要用嚴重的手段處理這批叛教之人。
告訴其餘教徒,隻有一條路走到底,那才是好教徒。
否則下場就是這樣的!
可隨著抓捕行動密度不斷的加大,以及許多教徒都被抓走了。
閆玉龍想要藏身的地點都沒有了。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抓住。
閆玉龍在陰暗的溝渠裡爬行。
他不甘心自己這麼被抓。
就算是死,也要拉王布犁下馬。
想到這裡,閆玉龍定下了目標,公主府有護衛,依照自己目前的情況,是不敢上洪武正街去溜達的。
那裡到處都是權貴們的護衛,甚至巡街的密度都很大。
想來想去,隻有奔著王布犁家裡去看看,殺他爹娘泄憤!
閆玉龍便悄悄來到了王布犁的家後院隔著籬笆牆向裡張望,還沒來得及跨越就聽得一陣狗叫,又有老頭拎著刀子出來。
他不敢出聲,連忙趴在地上,儘量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
待到老頭又回到屋子裡,閆玉龍才敢離開。
走投無路之下,他摸索到了王神醫的藥鋪這裡。
經過一夜的摸爬,閆玉龍同乞丐沒什麼兩樣了。
他又餓又困,累的睡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才有好心人告訴他,去彆的藥鋪瞧瞧吧。
王神醫被他兒子接到公主府裡享福去了,說是什麼要過壽之類的。
閆玉龍大驚失色,未曾想竟然天都亮了。
他連聲應著,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路人也隻是以為他求醫心切,並沒有多在意。
這個人臉上身上這麼臟,指定是宵禁時間爬過來等待的。
一大早。
武大便來了縣衙,說是昨天晚上狗突然叫喚起來了,他隻是拿著刀子在院子裡待了會,見沒有動靜才回去了。
武大懷疑那凶徒想要報複駙馬爺,故而想要引誘人出去,黑燈瞎火的又處於不利地形,沒什麼動靜他就在屋子裡等著人進來。
奈何那凶徒十分謹慎,過了許久都不見動靜。
早上他在街上瞧見了泥巴腳印,想必是在溝渠裡爬行粘下的。
鐘牛一聽這話,當即就激動了。
凶手被逼的走投無路想要搏一搏。
殺一個不虧,殺兩個賺了。
奈何駙馬爺目前還沒有到縣衙,還需要等他一會。
但鐘牛已經叫人集結起來,待到駙馬爺來了,便去現場勘察一番。
那日在凶殺現場,仵作孫九生也保留了凶徒的腳印。
興許能貼合起來。
待到王布犁來了之後,聽到武大這般言語。
他想了想,便差人去找藍玉,叫他給自己帶一副甲胄來。
難免凶徒要狗急跳牆,萬一有弓弩呢?
待到準備結束後之後,藍玉直接帶著小股軍隊護衛王布犁。
“軍師,你覺得凶徒走投無路了?”
“嗯,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王布犁走在士卒中間:“萬事小心一些總歸是沒問題的。”
王布犁也不是第一次穿大明的甲胄。
當年跟朱棣一起去城外操練的時候,還穿過呢,隻不過是尋常士卒的。
平日裡藍玉可沒有權力打開府庫從裡麵拿戰甲,這套是他的。
王布犁穿起來還是有些發緊,但總歸能用,護住上半身就行。
等路過老爹的藥鋪的時候,王布犁瞥了一眼在牆根下的乞丐,又繼續往前走。
閆玉龍見一隊人馬過去,連忙低下頭,生怕有人瞧見自己。
說實在的他現在餓的有些走不動路了。
本打算翻進王布犁家裡,先找口吃的墊吧墊吧。
再一刀一個,全都給王布犁的家人們攮死。
就算自己被王布犁抓住,那大家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麵,閆玉龍很是滿意這個結局。
王布犁為了發泄仇恨定然會一直糾纏白蓮教,而白蓮教為了反擊,也會投入更多的人去殺王布犁。
這也是為自己報仇的一種謀劃。
可目前看來,王布犁的警惕性很高。
“等等。”王布犁止住腳步:
“我記得上一次假鈔案,咱們聯手把城中乞丐都趕出去了,健全的被帶去屯田,無法耕作的則是送到救濟院。
這些日子過去了,城中縱然有新的乞丐出現,但許多乞丐都被改造為掃大街或者清理廁所養活自己,怎麼還能有乞丐坐在我家藥鋪的牆根旁呢!”
藍玉聽到這話也會打量了那個乞丐一眼,隨即大手一揮,把那乞丐給咱圍起來。
時間充裕的很,驗證一二那也說的過去。
閆玉龍聽到腳步聲猛然抬頭,他發現那些大明士卒全都向著他靠過來。
手裡的刀都拔出來,對著他。
因為要去巷子,長槍並不是一件容易發揮出戰力的武器。
藍玉也就沒有帶長槍兵,個個都帶著短刀。
“去,那盆水來,給他洗臉!”
王布犁吩咐了一句,當即就有士卒上去按住那個乞丐。
閆玉龍想要反抗,奈何雙臂十分無力。
“還沒瘦脫了相。”
王布犁瞧著臉被按在地上,眼睛一個勁往上嫖的凶徒。
“軍師,你的意思他就是凶手?”
藍玉沒成想王布犁光憑眼睛都認出來了,他對於自己的畫像是有些自信了吧?
就算是毫無血緣關係的人,有些時候五官也會有不少的相似之處的。
“大差不差。”王布犁鬆了口氣,指了指那個被控製住的人:
“等他洗把臉你在對照一下畫像,七八分相似,已經有著很強的對比性了。”
然後王布犁又轉頭吩咐道:“孫九生,給他測量一下腳印,跟案發現場采集到的作對比。”
“是。”孫九生應了一聲,倒也不嫌棄凶手在溝渠裡陰暗的爬行沾染的味道。
藍玉叫士卒抓著閆玉龍的頭發,讓他抬起頭來。
藍玉把畫像放在閆玉龍耳邊仔細對比,忍不住道:
“像,這也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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