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台宮中,已過午後三時,玉心蓮忙碌一番過後,終於一屁股坐在椅上,以手撫額,稍作小憩。
宗祖今日方到,明日就要大婚,雖說不用廣曉西國的各大宗門,皇室世家,僅僅在瑤台宗內把這大事安排下去,就費了她足足兩個時辰,才與宗內長老,執事們爭執中擬定了大概方略。
玉遙香等人事事反對,從中作梗,更是讓她頭疼不已,即使抽出空閒了,神魂猶是一刻不歇,思索著步驟細節,深恐哪處不對惹惱了宗祖大人,予玉遙香等人以可乘之機。
殿門無風自啟,一道人影,腳步細碎而來。
“誰?!”
玉心蓮皺眉輕斥,似有些厭煩來人不稟而進,失了禮節。
“心蓮姐姐,不喜我來麼?”
來人並未因此止住,反而輕快上前,徑直在玉心蓮身旁坐下。
語聲陰柔,輕鬆已極。
玉心蓮愕然抬頭,不悅地瞪向幾旁氣定神閒的來人,壓低了聲音:
“七弟!你怎會來此?我不是剛剛才往府裡發了消息?”
隨即臉色一寒,冷道:
“杜行烈!你又勾搭我門中哪位不知廉恥的賤人?膽敢偷傳本宗消息!”
一身洗到發白的素色軟袍,被玉心蓮喚作七弟的杜行烈,不以為然地搖了搖自個麵白無須的大腦袋:
“姐姐門裡美女太多,我杜行烈的相好嘛,自然是少不了的。不過,這回傳來消息,吩咐小弟前來的,卻是他老人家。”
玉心蓮厭惡地皺了皺眉,對自家七弟坦然自陳的浮浪之態甚為不滿,眸光微閃,沉聲問向杜行烈:
“沒想老祖他老人家如此耳目聰明,我玉心蓮倒是得好好謝謝他老人家的垂注了。行烈,老祖叫你前來,有何吩咐?”
玉心蓮以貴胄之身,自幼拜入瑤台宗,便是出自杜家老祖的授意。不過瑤台宗向來置身世外,她的宗主之位又不能專權獨擅,是以杜家向來極少差遣她去做事。
沒想杜家對瑤台宗的掌控力度,還是超出了玉心蓮的預料,她的信息方才發出,數百裡外的杜家,便已派人到了。
來人還是她這一代的杜家翹楚,杜行烈,排行第七,乃是她極少蒙麵,久聞其名的親弟弟。
杜行烈笑嘻嘻地看著自家親姐,從懷中拿出一方玉牌,吊在短肥的白手中,漫不經心遞了過去:
“老祖他不放心,我呢,隻是個奉命送牌子的。凡所儘語,都在這牌裡麵。”
玉心蓮探手將玉牌拿了過來,手指輕撫,玉牌上的法陣設置,的確是杜家最為嚴謹的手法。
破陣入牌,玉心蓮眸光頓凜,一瞬之後,玉牌中隱藏的神識灌入了大量信息。
玉心蓮俏臉煞時一僵,有些失神,玉牌差點因此掉落出手心。
五指及時一緊,握住那牌子,玉心蓮默然低眉,將其收入懷中。
杜行烈含笑將玉心蓮的反應收入眼內,在椅上舒了舒腰板,自顧自抱怨了一句:
“匆匆趕路,老祖催得甚急了!好姐姐,給我看上些茶點唄,一時半會,老弟我可回不去了。”
玉心蓮霍然站起,神態平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