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陽的後背重重撞在消防栓箱上，不鏽鋼麵板映出他眼底蛛網般的血絲。
他的停職令還鎖在辦公室第三個抽屜裡，
此刻卻隨著周言的聲音在耳膜上轟鳴——雨夜屠夫案最後那聲槍響，至今仍在午夜夢回時震顫。
"許處？您還聽得到嗎？"
周言的呼吸聲裹著電流雜音，"國際刑警剛轉來的緊急協查，當紅小生在曼穀拍廣告時失蹤，最後定位在妙瓦底"
"我要雨夜屠夫案所有驗屍報告。"他扯開浸透冷汗的襯衫領口，鎖骨處的舊傷疤泛著青紫。
"你不是查紅衣男孩案去了？"周言敲擊鍵盤的脆響戛然而止，"怎麼問起這個案子來？"
審訊室方向突然傳來腳步的悶響，許昭陽瞥見江淮跟在後麵，蔡少涵父親抱著熟睡的蔡少涵正穿過走廊。
"許處，總局命令您即刻歸隊。"
周言突然壓低聲音，"王明的經紀公司收到勒索視頻，背景裡有青銅羅刹麵具——和雨夜屠夫祭壇上那尊一模一樣。"
許昭陽的指甲在鋼化玻璃上刮出刺耳鳴叫。
審訊室單麵鏡突然映出他的倒影，與記憶裡青銅麵具漸漸重疊。
"山城紅衣男孩案發現場的香灰"
"和妙瓦底寄來的恐嚇信裡的降真香成分一致。"
周言發送的色譜分析圖在手機屏炸開猩紅光斑，
"局長說這關係到國際形象，緬方懷疑是跨境獻祭"
物證室突然爆出玻璃碎裂的巨響，警鈴聲撕裂雨幕。
許昭陽看見江淮消失在安全通道，懷裡的蔡少涵袖口滑落半截糖紙。
"給我二十四小時。"
許昭陽衝向樓梯，
“平台縣的案子，還有山城紅衣男孩案都和羅刹鬼有關。"
"與我們剛處理雨夜屠夫案也有關？"周言倒抽冷氣，"你就懷疑是背後同一批人？"
許昭陽回頭看了一眼，轉角處應急燈的藍光將江淮的身影拉長。
“那個孩子才5歲啊！他們怎麼能下得去手，簡直太狠了！”
許昭陽的聲音裡滿是憤怒，眼眶都微微泛紅，雙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
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對那些傷害孩子的人感到無比的憤慨。
周言在電話那頭，清晰地聽出了許昭陽話語中的怒火，想著必須得調節一下這壓抑的氣氛，不然許昭陽非得憋出內傷不可。
於是，他靈機一動，清了清嗓子，
換上一副輕快的語調：“許處？”那聲音上揚，帶著幾分刻意的輕鬆，
“跟您說個樂子，多多這兩天學會新把戲了。”
許昭陽還沉浸在剛才的憤怒情緒裡，聽到這話，
不禁一愣，語氣中滿是詫異：“我的貓？”
思緒一下子從剛才的憤怒場景中被拉了回來，腦海裡浮現出自家那隻毛茸茸的貓咪。
“是啊，剛教會它作揖呢。”周言一邊說著，
一邊憋著笑，腦海裡已經浮現出多多作揖的可愛模樣，
“等您回來，我就在旁邊喊‘恭喜發財’，
它往那兒一站，活脫脫就是個活體招財貓，指定逗您一樂。”
許昭陽嘴角微微上揚，雖然怒火還未完全消散，
但情緒已經緩和了不少，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殼上的貓爪貼紙，
調侃道：“你打算討紅包？那可是我的貓。”
“呃……”周言一時語塞，沒想到許昭陽會這麼說，
撓了撓頭，正想著怎麼回應，突然聽到那邊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周言的慘叫：“多多，彆咬網線！那是證物啊……
許處，實在不好意思，我先掛了！”說完，電話就匆匆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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