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趙元毫不遲疑點了點頭。
有了文會舉辦權,他的一切計劃就能毫無阻滯實施了。
但不經意瞥見魯海漕暗地裡質疑冷笑的鄙夷表情,趙元心神不由又是一動。
小樣兒,打不了你臉,還真以為沒法子收拾不了你了?
趙元當即打算從安置流民的事情上尋找機會,好好給這個知府大人挖個坑。
因為他可不會蠢的真以為魯海漕會將今天的恩怨就此揭過。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想要當做沒有發生,根本不可能!
曾經從家仆李桂蘭嘴裡得知陸瑾瑜是個偽君子後,他就極其憤慨這種道貌岸然之輩,也隱約預料到隨著府裡產業的發展,早晚有一天會和權貴豪強發生矛盾。
也正因為這些隱憂,才有了這一次的縣府之行,有了這一係列的事情變故。
但趙元萬萬沒有想到,和權貴發生衝突的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不管怎樣,他現在已經和魯海漕這個甘願和陸家沆瀣一氣的涼州父母官杠上了。
是以他頓了一下,笑著又道:“要是能夠得到魏老的坐鎮支持,更加沒有問題!”
“坐鎮支持?”
魏老不由挑眉,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慨歎道:“小友詩詞算學,甚至音律無不學究天人登峰造極。現在竟連安置流民也有辦法,如此蓋世雄才實屬我大乾之幸。隻是一個支持罷了,若你真能妥善安置流民,老夫又豈有置身事外之理?”
一語落畢,登時有人歡喜有人愁。
魯海漕和陸瑾瑜一眾,無不眉頭深鎖滿眼嫉恨之色。
方明德和蘇曉蝶等人,卻是紛紛麵露欣喜。
趙元也喜不自禁地朝著魏老深施一禮道:“如此,小子便替那些流民先謝過魏老!”
忙活大半天,他等的就是魏老這句話。
此言一出,夏節文會便算是板上釘釘,再也不會有任何意外。
連魏老都要去坐鎮捧場了,誰還敢鬨幺蛾子反對?
是以趙元沉思了下,又拋出了一道重磅消息道:“不過小子還有個不情之請,小子打算將文會延後倆月至仲秋時舉辦。”
“仲秋?”魏老不由一愣。
眾人也紛紛詫異地瞪大了雙眼。
安置流民迫在眉睫,你卻要把文會延後倆月?
所謂安置流民需要文會支持的言論,豈不是忽悠大家毫無作用?
同樣愕然的魯海漕和陸瑾瑜等人,當即忍不住公然議論反對起來。
“沒錯!”
趙元無視眾人反對,緩緩點了點頭。
抬頭間,他迎著枝葉間照射下來的一縷刺眼陽光,傷春悲秋地開始了他的表演。
“流民安置的確刻不容緩,因為每耽擱一天,都可能會有大量食不果腹的百姓餓死荒野。若非因為此間瑣事牽絆,我趙元恨不得立刻投身流民安置的事情裡,救人命於旦夕。何況也隻有先解決了流民問題,才能保證文會的順利進行。”
趙元聲情並茂,一副感同身受的悲戚模樣,感慨又道:“不過流民安置所需耗費甚巨,尤其後期投入的錢糧數目將會更加龐大。小子不過一介布衣,就算傾儘家底兒,也隻能暫時讓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有口吃食來續命。所以也才會想著借助文會布局一番府裡產業賺些錢財,彌補一下虧空以及後續流民安置需要的海量銀……!”
“小友不必再言!”
聽到這裡,魏老霍然起身,揮手打斷道:“小友大義如淵善存高遠。老夫被世人錯愛,冠以儒林泰鬥之名,但若不能如小友這般為民請命,又有何顏麵再去麵對世人?”
一語言罷,魏無期緩緩從趙元身上收回目光,朝著四周眾人看去。
頓時一股無形的威嚴氣勢散發開來,又道:“所以借此機會,老夫便也狂妄一語,隻要是為解決流民問題,不管小友什麼打算,老夫都將鼎力支持。而且誰要敢在這件事上使絆子,就是對我魏無期不敬,更是對我大乾不忠!”
“嘶……!”
人群頓時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陸瑾瑜和魯海漕那些人,更是直接止住了嘀咕議論,目瞪口呆。
但此刻的魏無期,可謂是被一介白身的趙元深深打動了。
當今陛下極其重視民生,他這次長途跋涉地趕來永寧,除了文會就是想看看流民問題。
是以沉吟了一下,他便有意無意朝著知府魯海漕瞟了一眼。
接著話鋒一轉又道:“時值朝廷捉襟見肘難以顧及流民周全的緊要關頭,方縣令卻能善於發現人才解決流民之患,政績薄上當有一筆!”
“不敢不敢,魏老謬讚!”方明德連忙躬身拱手。
此刻魯海漕雖然麵露豔羨之色,但心裡卻已是苦水泛濫。
他哪裡聽不出魏老這是在變相敲打他,責備他不顧大局辦事不力。
但即便心裡不爽,他也不得不跟著方明德向魏老躬身低頭,認錯姿態謙卑無比。
“好了!此間之事,老夫可是全都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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