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後,那次刺殺被稱為“龍川湖暴亂”,組織實施者是近千名滬國遺民,籌謀數年、計劃周詳,還有不計其數的官員、平民為其掩護。
昭王父子得隱蝠衛拚死相護,有驚無險渡過一劫。
隱蝠衛近乎全軍覆滅,大統領許一舟中了數刀,墜入龍川湖、屍骨無存。
對滬南道懷柔多年的昭王被徹底激怒,出身鄭氏宗室、代管滬南道的鄭載弘舉家抄斬。
廷尉寺駐點燮陵查辦了近半年,從嚴、從重、從快,查出涉案者近萬。案發處搭起了刑台,案犯一經抓獲,就地梟首示眾。
龍川湖的紅,漾了近三月才逐漸消散。
此後便是昇陽分割滬南道為皋州、蘿州、濔州、河州四大州府,從朝中派遣刺史,並派十萬大軍強力入住。派去官員卻屢屢被暗殺、駐軍也與居民衝突不斷。
征和二十年春,連喪三子的昭王身體變差、鬥誌銳減,撤回了滬南駐軍,史稱“征和二十年大撤軍”。
而後,再度起用宗室子弟鄭載雲,封為護國公代管滬南道,暴亂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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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總是她一直護著我”,元旻凝視著舜英出神,笑意苦澀,“我想護她,卻總是護不住。”
幸運的是,舜英那次受的都不是致命傷,隻是醒來之後對那段記憶很模糊。他以為養好了傷就過去了,沒成想更大的磨難在這兒等著。
元晴容色肅穆,長長歎息:“四哥,這就是你的道。”
見元旻不解,又道:“星辰經天,各行其道。父王與你的道,是君王之道,肩負大翊萬萬民生,所以總會有人追隨你、擁戴你們。”
“如崔夫人那般千裡奔赴、舉母族去托舉,如母後那般自斷一臂、苦守四年,如九叔和大哥那般不戀權柄、傾力襄助,也有如許統領和褚姐姐那般不計禍福、不懼生死。”
“你們要做的,是坐上他們將你舉上的高位,坐穩它,再反過來,庇護、澤被萬民。”
元旻愣住了,下意識看向昏睡的舜英,苦笑:“所以,我的道,就是眼睜睜看著她離去,看著她、他們前赴後繼去為我送死?”
話音未落,急促的馬蹄聲奔馳而來,停在棠梨宮門口,馬背上的信使嘶聲高呼:“陛下,陛下,宣慶急報,求見陛下!”
“快去吧,陛下”,元晴不忍地閉上雙眼:“四哥,高處不勝寒啊。”
元旻好似沒聽見,繼續問:“所以,這個滬南道,她非去不可?”
元晴沉默,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又一陣倉促的馬蹄聲,同樣急促地停在棠梨宮門,信使嘶聲高呼:“滬南道急報,求見陛下!”
元旻雙手緊握成拳,微微發顫,冷聲道:“那朕就賜她欽差禦劍,封她位高權重,再派十萬騎兵、三千鐵甲,踏平滬南道,倒要看看纏上她的是什麼晦氣東西!”
元晴目光複雜,歎了口氣:“四哥,褚姐姐有自己的使命,你不該擾亂她的道。”
元旻一震,愕然抬頭看向元晴。
突然就想起那夜,舜英擲地有聲的質問——我是誰,何所思、何所求,去往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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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這一切,不過短短五日。待元旻騎馬返回昇陽,得到的最新戰報是,馮建又發五萬騎兵,攜糧草抵達懷戎城,烏桓邊牆的破洞處還有源源不斷的軍隊湧來,大有一直駐紮在此、圍城打援,耗著他們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