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便這般大喇喇住進太子寢宮,一日三餐隻叫人送到門口,宮外重兵把守,任誰也不能靠近。
時間一長,崇帝難免好奇,偷偷打發曆釗去看。
曆釗去了一趟,回來時滿臉是包,道:“葛老不知養了什麼毒蜂,屬下才到屋頂,便被蟄了回來。”
臉上的蜇傷又疼又癢,曆釗忍不住抬手蹭了蹭,霎時疼的齜牙咧嘴。
崇帝瞧著他的臉,嘴角微抽,道:“自己去太醫院找點藥抹抹。”
曆釗退下。
半月後,東宮開了大門。
鳳貴妃最先趕來,饒是知曉太子定無大礙,但半月未見,還是牽掛的很。
尤其想到那時他吃了丹藥後,渾身皮膚便開始變色、皸裂、脫落,同真傷一般無二,她的心便忍不住緊緊揪起。
直到瞧見趙珺半靠著坐在床上,她才狠狠鬆了口氣。
趙珺見人,坐起身請安,道:“母妃。”
鳳貴妃應了聲,先朝葛老俯身一拜:“多謝葛老出手相助,來日,叫趙珺報答你。”
葛老連連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自家徒兒,不說這些。”
她這才細細打量了一番趙珺,道:“恢複的不錯。”
趙珺那日並不是全然沒受傷,左手手臂也是真被炸傷,如今疤痕褪去,新長出淡粉色的皮肉,與原本小麥色皮膚撞在一起,瞧著很是突兀。
來不及多說,崇帝聲音便從門外傳來:“珺兒!”
他急急行至趙珺床前,張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憋了半晌,隻吐出四個字:“好了就好!”
趙珺還是那般溫潤模樣,見崇帝,淡笑道:“給父皇請安。”
短短幾個字,叫崇帝眼眶熱不住發熱,道:“你能醒便好,你醒了,朕便安心了!”
崇帝瞧見趙珺,真真體會了一遍什麼是失而複得,目光鎖著趙珺身上斑駁的皮膚,道:“好好養傷,待你康複,再幫父皇處理國事。”
趙珺眼眸微微波動,道:“隻是兒臣慚愧,未能將穆天鼇剿了。”
趙珺這般說,叫崇帝心中愧疚更深,道:“都過去了,不說那些,你好好養傷便是。”
趙珺點頭。
崇帝又停留片刻,同趙珺沒話找話也覺得心裡舒坦。
鳳貴妃聽的不耐煩,便道:“皇上,珺兒才醒,還得好好休養才是,皇上不若先回去,待他好了再去向您請安,不遲。”
崇帝這才想起還有諸多奏折未批閱,忙忙回了勤政殿。
奏章才看了一半不到,元寶通傳,道:“皇上,曆釗大人在門外求見。”
崇帝抬了下眼眸,手不停筆,道:“叫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