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走了進去,房間內的光線略顯昏暗,給整個空間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灰。
房間不大,陳設簡潔卻透著幾分雅致。正中央是一張雕工精細的紫檀木床。
床頭的銅爐中燃著淡淡的檀香,煙霧繚繞,帶著一絲沉靜的氣息。
床邊的矮幾上擺著一盞青瓷茶壺,壺口微微冒著熱氣,茶香與檀香交織,彌漫在空氣中。
牆角的書架上堆滿了古籍,書頁微微泛黃,顯然常被翻閱。整個房間安靜得幾乎能聽見香爐中輕微的劈啪聲。
三皇子盤腿坐在床上,上身披著一件薄薄的白色絲衫,衣襟微微敞開,露出結實的胸膛,卻因蒼白的膚色顯得有幾分病態。
他的眉頭緊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衣襟。
他雙目緊閉,心裡仿佛壓抑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聽到雲起進來,他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帶著一絲疲憊。
他微微抬手,示意雲起坐下,並沒有開口責怪雲起偷聽的失態。
太傅丞商站在三皇子身側,衣衫略顯淩亂,袖口甚至有些褶皺,顯然已經忙碌了許久。
他的眉宇間也透著一股疲累,眼神卻依舊沉穩,仿佛一切儘在掌握。
雲起瞥了他倆一眼,雖然並不想明顯表現出八卦的表情,但是心中還是泛起一絲笑意。
她隨即迅速低頭,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才恢複了往常的表情抬頭問道
“三皇子,不知你有何事找我?”
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有些疑惑。
三皇子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直接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
“離將軍,六弟近來可是到了你的將軍府?他近來如何?可否講給我聽聽?”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仿佛這個問題在他心中壓抑已久。
雲起微微一怔,心中更加疑惑。
六皇子鐘月回曾明確告訴過齊玉,他與三皇子並無多少感情,不過是一些年幼時的模糊記憶,後來更是幾乎斷了聯係。
可眼前的三皇子,神情中分明透著一股兄長對弟弟的關切,甚至帶著幾分隱忍的擔憂。
雲起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隻得壓下心中的疑惑,輕聲答道
“六皇子一切安好,如今在兵營也算是發揮所長…”
三皇子聞言,眉頭微微舒展,卻又很快皺得更緊。
他低頭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什麼,最終輕輕歎了口氣還是問道
“離將軍,六弟身上的毒…可解了?”
雲起原本悠哉的坐著,翹著二郎腿倒也是大方鬆弛。
可卻突然被三皇子的話釘在原地,檀香似乎也在喉間凝成苦澀的團。
她微微擰眉,看向三皇子,卻見他表情難看至極,雙唇抿著似乎在壓抑什麼。
他的一隻手微微垂下,攥緊床褥,青筋在蒼白皮膚下如毒蛇遊動,仿佛要將那些華貴的錦緞撕出血痕。
“看來,殿下對此毒很是了解?”
雲起的手指在袖袍之下微微蜷成蒼白的骨節。
室外的光被窗格濾成渾濁的琥珀色,斜斜的落在屋裡。
三個人都沉默不語,氣氛像是凝成了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