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多克,愛爾蘭共和軍第4師“自由”第一裝甲旅駐地。
“嘩啦。”
被掛在醫療營帳篷前的簾布被掀開,一位留著紫色短發的少女正表情急切的衝進來,她身上的軍裝沾滿了泥濘,手持的霰彈槍也被不知名的血液給濺灑……此人正是伊草春香。
這所臨時醫療部內的衛生員們,看著少女那毫無高光的瞳孔以及身旁若有若無的可怕氣場,都不由的吞了口唾沫,而春香完全無視了他們的反應,隻是大踏步的往裡麵衝。
大家都不敢攔著她,除了一位名叫米歇爾的年輕人,緊咬牙關上前一步擋在了少女的麵前。
“停著,彆往裡麵衝了,你會嚇到那些病人的。”
“嘖……”少女的表情更加顯得陰冷了幾分,同時增加的還有目光中的決絕,就仿佛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你先聽我解釋,凱文下士還在裡麵休息,他很安全,你沒必要——啊!”
被重擊腹部的米歇爾,隻感覺到自己的腸胃一陣翻江倒海,翻湧上來的胃液灼燒著食管,讓他不禁的劇烈咳嗽起來,同時跪倒在地,壓抑住嘔吐反應。
而春香隻是慢慢的收回了輕握的拳頭,便不再理會米歇爾,直接向裡麵走去,她那雙軍靴重重踩踏的聲音,讓整個醫院的氛圍都顯得緊張了起來。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也很簡單,除了春香急切的內心以外,她也很不喜歡身上的這套墨綠色服飾,對於春香而言那是一種比和服還要沉重的感受,就好像著裝在身上的是不得不用來奪取他人生命的武器一樣。
……就像她以前一樣,被人逼迫著去做那些不想做的事情,現在隻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重演,雖然春香的小腦瓜並不能很能想清楚這件事情,但這並不妨礙她越發急迫的掀開門簾,一個病房接著一個病房檢查。
待在這些臨時醫療所內的傷兵們,都不由的被這巨大的動靜嚇了一跳,可是春香卻並沒有在乎她的行動有多麼的不妥,她隻是想完成自己的任務。
不過就在她打算先開下一個門簾之時,在臨時醫療部內的走廊中,杵著輸液架還在輸血的凱文帶著傷走了出來。
他的狀態看起來非常糟糕,比起身上隻有灰塵的春香而言,凱文此時此刻全身上下沒有一塊肌膚是好的,雖然在爆炸的時候,他並沒有因為衝擊波而死。
但是炙熱的高溫卻灼燒了他所有裸露的肌膚,整個麵部和手部早已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大腿上的伸傷口則包裹了更多的繃帶來避免出血。
遠遠的看去就仿佛半隻腳入土的人一樣,讓原本還有些陰鬱的春香,一時之間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
“彆找了,我在這裡,你滿意了吧?”麵對著春香,凱文有些無奈的說著,畢竟他老遠就聽到了春香所製造的大動靜,隻不過剛開始的傷痛還是逼迫著他待在床上,過了一會兒以後總算是爬起來了。
“你…你怎麼……”不善於言語表達的春香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又一個不同的畫麵,有阿露大人對她的失望,有癱瘓在床的庫克對他怒罵不止,還有回到格黑娜之後,被真琴和其他學生冷眼相待。
當這一切的可能性湧入大腦的每一處,感覺到緊繃的神經即將要將春香整個人撕碎開來的時候……
在記憶的洪流之中,一扇門緩緩的敞開,冒出來的光芒變成了一個溫暖的大手,蓋在了少女的頭上。
?“這個植物園我也會幫你一起保養的,但是你要答應老師,一定要嘗試控製住自己,不要讓內心被情感所控製。”
?“你一定可以的,一定,因為老師相信你……”
……
“你怎麼哭了?”凱文有些驚訝的看著春香那雙淡紫色的眼眸中,飽含著瑩瑩淚光不停的滑落臉頰,少女的淚腺一旦被突破之後便如同奔騰的江水不停地湧下。
站在春香對麵的凱文有些不知所措,他也不可能直接上去替人擦掉淚水,隻能臨時的從口袋裡拿出了擦槍用的清潔布遞給了少女,而春香也毫不忌諱的拿起來,一邊抹著臉一邊痛哭著。
站在一旁的凱文沉默不語的看著她,也慢慢回想起來自己所經曆的一切,於是理所應當的把春香的表現視作為戰爭後遺症的結果,並沒有打擾的意思,隻是靜靜的守在一旁。
而春香自己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那些一直混雜在腦海裡麵的混亂信息伴隨著一聲聲的哭泣不斷的湧出,她很懷念那溫暖的手,很懷念那個陌生的男人,給自己帶來的溫暖……就好像隻有麵對他的時候,是唯二不需要戒備的時候。
對了,那個人,好像自稱為老師……難不成真的是自己的老師嗎?心情緩和的春香停止了哭泣,同時自己的身體也不再躁動不安的想要破壞周圍的一切,她感覺很好,但是還是迎上了凱文看可憐人的眼神。
“……彆這麼看我,還有你沒問題吧?”春香當然沒有忘記自己要做的事情,雖然心情緩和了,但是她還是非常急切的打量著凱文。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