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依然在前進,在蒸汽的嘶鳴和晃蕩的車廂已經成為了列車上每一天的日常,生活於後方車廂裡的前北海遊擊隊成員以及居民們再也不會因為前往新世界而感到惶惶不安。
當森林中的樹木越來越翠綠,當氣候越來越溫暖,饑餓寒冷以及死亡的恐懼漸漸地伴隨著列車的前進而顯得遙遠之時,每個人已經習慣了生活希望之中。
然而正當士兵們享受著逐漸安逸的生活之時,卻有一個人始終不願意放下手中的槍和警惕……
從自己的臥室裡出來的伊戈諾夫提著兩瓶伏特加,一路上跟見麵的隊員們打著招呼,一邊詢問著華夫斯基的去處,在多人的指引之下,終於來到了位於列車最末尾,脫離了車廂的防護,直接麵對著外界環境的觀景台。
伊戈諾夫打開了生鏽且發出沉悶聲響的列車門後,便看到了靠在觀景台護欄上,一手拿著筆記另一隻手拿著老式圓珠筆正在寫寫畫畫的華夫斯基。
“華夫斯基同誌今天依然是如此的勤奮,要是老莫斯科的紅綠燈有你那麼儘職的話,那當初德國人的坦克可就開的不可能那麼快咯。”伊戈諾夫一邊哈哈大笑的打趣,一邊遞上了手裡麵的伏特加。
“拜托你以後拿個好一點的笑話來舉例,還有最近不喝酒。”華夫斯基不耐煩地用手背擋開了伏特加,同時更加仔細的觀察著筆記本上所塗鴉的畫麵。
伊戈諾夫也忍不住湊過來看了一眼,上麵寫滿了華夫斯基在最近這一個月內於列車上打聽到的方方麵麵,然後手繪了一條列車通行方向的地圖。
伊戈諾夫詳細地結合著各地的信息,在各個列車會經過的關鍵節點備注上的可能會遇到的情況和對應的解決方案,這讓伊戈諾夫看著直搖頭。
“華夫斯基,現在已經不是從前那樣的時光了,你為什麼總是搞不懂我們和那些女人之間的區彆呢?超人類的反應,超人類的力量……關鍵還有那堅定的信仰,現在的戰場不應該是由我們這些脆弱的人類來主導了,你還糾結分析這裡分析那裡,到頭來又能決定誰的命運?”
“不一樣的,跟你說了你也不懂。”華夫斯基輕輕的搖了搖頭,並不打算對自己昔日的同夥解釋些什麼,因為他解釋的也夠多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他和支持他。
於是伊戈諾夫隻能輕輕地歎了口氣,畢竟現在的華夫斯基隻是白費力氣,也沒有做出危害整個集體的事情,因此伊戈諾夫也沒有強勢阻撓的打算,隻是自討沒趣的對著華夫斯基的背影擺了擺手,隨手把手上的一瓶伏特加放在了他的腳邊,然後便打開了列車的車門直接離開了。
當車門再度緊閉,華夫斯基的身邊隻剩下了呼嘯的風聲和他越發冷峻的麵龐。
在列車上度過的日子,已經超過了一個月有餘,如果按照一直南下的路徑來看的話,他們即將會抵達通往東西方的第1個樞紐及城市——葉卡捷琳娜堡。
雖然北海遊擊隊的消息一直被封鎖和打壓,但是華夫斯基用腦子都能想到作為一個前往烏拉爾以東地區的橋頭堡,歐亞國對此地的治理和控製力絕對是其他西伯利亞小城所無法比擬的,之前在烏赫塔那種級彆的戰爭隻能算是過家家,他也不止一次想要把這種猜測給上報到前麵列車的紅冬高層集團。
可現如今以他的身份卻無法擠進那所謂高高在上的大圈子,這讓他很是憋屈,就連他們的首領鮑裡斯麵見切裡諾都要經過好幾道程序,也不知道這幫小姑娘到底是怎麼搞的。
華夫斯基如今最苦惱的,便是如何把自己對於這一路的危險和猜測上交上去,因此他總是忍不住在安靜無人的環境下低聲歎氣。
不過這種長籲短歎還沒有持續多久,華夫斯基就聽到身後的門又被扭開了,因為他不想因為彆人看到自己而推測出什麼糟糕的結果,隻能強行板著個臉,繼續塗改著筆記本上麵的猜測。
然而回響在他耳旁的卻不是伊戈諾夫或鮑裡斯那粗獷的嗓音,而是如同這林間百靈鳥般清脆悅耳的詢問:
“這位同誌,你旁邊的這瓶酒你要嗎?”
華夫斯基忍不住,隻見一頭飄逸的灰白色長發從臉龐閃過,點綴在頭頂那如同剛剛綻放的白色花朵,簇擁著的花朵拱在一起,似乎托舉著在了頭頂之上閃耀的光環,青春且富有知性之美的白裙少女在他的麵前輕輕蹲下,用手拿起了那瓶伏特加,望著那金色瞳孔的詢問,華夫斯基吞了口唾沫,本能的點了點頭。
這個少女不僅僅隻是單純的美,在她的眼底隱藏著的黯然神傷和失望,更像是這珍貴珠寶上點綴著的光環,讓人忍不住憐惜。
此人便是一副鬱鬱不得誌樣子的桐藤渚,不知道出於何種目的和想法,總而言之,她還是本能的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伏特加一把擰開,將那熱辣滾燙的液體灌入自己嬌嫩的喉腔之中。
伴隨著灼燒感在口腔中綻放開來,渚才感覺到自己心中的憋悶,漸漸的散開,他並沒有理會華夫斯基那怪異的眼神,隻是自顧自地扶著護欄,一隻手揣著酒,而另一隻手則隨意的側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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