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兩個名字,江肆月一心乾飯的動作總算有了一瞬停滯。
“三年前……”
“您接到州統府的緊急調令,臨時退賽回了帝都。”
以防江肆月在關鍵時刻裝失憶蒙混過關,沈澤蘭迅速順著她的話頭將句子補充完整,還一把搶過那盤燉牛尾不讓人吃了。
江肆月頓時放下叉子,一副“我混蛋但我的胃做錯了什麼,燉牛尾又做錯了什麼”地看著她:“沈老板,你這是公報私仇啊。”
沈澤蘭卻直接忽視了她的控訴:“老大,那是我們認識六年,第一次在賽車場上擁有一對一較量的機會。”
江肆月萬萬沒料到沈澤蘭會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
她無奈道:“那次是為了配合神州軍方抓捕即將在青州進行毒品交易的萬塔大毒梟,不是我要故意失約。”
“更何況那場比賽……到底也隻是場友誼表演賽。輸贏都不計分,純粹是主辦方想利用你我的名氣抬高最後一天的收視率罷了。”
沈澤蘭緘默不語,半晌後終於把手裡的燉牛尾推回江肆月麵前:“可照您說的話,如果沒有‘重生’這回事,那就是我見您的最後一麵。”
江肆月:“……”
“還有您退賽的原因,或許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江肆月:“……”
沈澤蘭平淡的話語好像兩把利劍,每出口一句就要往江肆月身上紮一刀。
“我的好澤蘭,咱倆還能不能愉快地吃完這頓飯了?”江肆月背著一左一右兩把劍,啼笑皆非地問。
然而沈澤蘭絲毫不為所動:“您就說我說得對不對?”
“正好今晚南嶺山要舉行一場地下圈跑車登山賽,比賽結束後還會有一場友誼賽。這場友誼賽,您參加嗎?”
她特意加重了“友誼賽”三個字的讀音,儼然沒打算放過江肆月。
也幸虧江肆月足夠了解沈澤蘭的“人機”性子,否則換任何一個外人來這麼威脅她,她都得當場掀桌把人揍得六親不認。
“沈老板的意思是,誰贏聽誰的?”江肆月挑眉問。
沈澤蘭:“沒錯。”
她這“一言既出,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語氣令江肆月徹底沒轍,惟有答允:“好,我同意。”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其實拋開這件事不談,你說得也對。”
“既然我們相識於賽車場,九年過去,也的確該真真正正地比一場了。”
沈澤蘭聞言,唇弧克製不住地上揚,卻非要低頭藏起笑意,語無波瀾地說:“您知道就好……”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愉快地吃完這頓飯了。”
江肆月看破不說破,忍笑忍得臉酸還得佯裝不爽地給她倒了杯紅酒:“哎……‘人善被人欺’這話說得真不錯。”
“我好歹死了兩年回來,怎麼你們非但不珍惜我,反而一個兩個都要騎到我頭上來了?”
沈澤蘭:“老大,您又冤枉好人。不是您默許,誰又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江肆月:“……咳,那什麼,關於今晚賽車的事,你跟我細說一下吧。”
沈澤蘭眨眨眼,對話題的突兀轉變沒有一丁點異議:“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