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邊似乎沒有聽見,朔風伸手用力的拍門:“三姑娘,您趕緊開門!”
沉悶帶有血腥氣味的風,低沉直下,包裹著鶴硯清冰涼的身軀。
這麵容精湛的男子,那筆直堅挺的鼻梁之上還殘留著一抹殘紅,他直勾勾的瞪向今晚的陰森血月,冷笑了一聲。
他費儘心思從牢獄裡出來,一刻不敢耽擱,千裡萬裡的追過來,竟是得了一份這樣的景象。
世子清雋身影,落在霜白的月色下,孤寂慘烈,落寞黯然。
鶴硯清語聲暗沉:“朔風,彆問了,我的死活,她不會在意的。”
話完,他便將黑眸緩緩垂了下去,看著那冰涼的石階。
朔風側眸,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世子讓自己不要問三姑娘那個問題了,他似乎已經不想知道那個答案了。
朔風緩緩點了頭。
薑玉瑤這才聽見動靜,她認得出來,這是朔風的聲音。
明淵因失血過多,人已經有些昏昏沉沉了,她朝著對外說了一句:“朔風侍衛你等會兒,我馬上就來。”
朔風又是一皺眉,側眸看向地上的世子,心都猛的縮緊了,居然還要等一會兒,不知道是在做什麼。
若是今晚世子要屠了那和尚,他也攔不住的。
薑玉瑤連忙將明淵的外袍扯過來搭在他的身上,給他包紮的布料是從她自己的裙子上扯下來的,希望能夠儘快的止住血。
薑玉瑤起身向外走去,此刻外邊已經很安靜了。
她將門一推開,看見朔風身上的也有血跡,瞳孔縮了縮:“朔風,你怎麼會突然趕到,你也受傷了?”
朔風身子退後一步,看向門外一側:“世子爺也來了。”
薑玉瑤臉色瞬間慘白下去,糟糕,鶴硯清最厭惡自己跟師父接觸,他手裡還有師父的認罪書呢。
她心猛的懸了起來,抬腳跨了出去,看見鶴硯清麵色陰冷的坐在地上。
她試探的輕聲問道:“世子,你可也是受傷了?”
她將手伸了過去,被鶴硯清一把給打掉,剛好打在她腕骨上,真疼。
鶴硯清深呼吸一口氣,將長劍提了起來,費力的撐著身子朝裡走了去。
那長劍泛紅,拖在地上滋出火花來,一步一步朝著內室靠近。
薑玉瑤連忙攥住他的手臂:“你聽我給你解釋好不好!”
鶴硯清不曾回頭,語聲似乎都被殺氣給填滿:“薑玉瑤,你自己說,這麼久時間以來,我給你多少次機會了?”
他陰戾的眉眼,此刻沉入淵潭底部一般的暗,鋒利的眉骨徹底的低壓下去,一場暴風雨似在醞釀。
他無情的甩開了薑玉瑤的手,繼續朝裡麵走去。
薑玉瑤被掀翻在地,大聲吼道:“我隻是給我師父包紮,僅此而已!”
她立即從地上爬起跟了過去,拽住鶴硯清的衣衫不肯鬆開。
而此刻,鶴硯清已經走到內室裡。
明淵身子虛弱的躺在榻上,身上的衣袍是被解開過的,是受傷過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