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淩霜一直無法進來顧青淮的院子,所以林熙禾也隻能讓她先回了府,自己留下來給顧青淮侍疾。
林熙禾心底一直覺著顧青淮是個倔的,可今日才真正見識到,這人竟能倔到這般田地。
次日清晨,侍衛小心翼翼地端來剛剛熬好的藥湯,嫋嫋熱氣升騰而起,然而顧青淮卻仿若未聞,眼皮都沒抬一下,依舊全神貫注地盯著手中的書。
他不主動與林熙禾搭話,臉頰透著不正常的蒼白,時不時還壓抑著咳上幾聲,那副模樣瞧著,無端端地讓人覺著有幾分委屈。
林熙禾瞧在眼裡,卻又不敢輕易將這份擔憂表露在外。
偏生顧青淮的侍從們,一個個眼巴巴地望著她,眼神裡滿是哀怨與期許,似是在無聲地催促她趕緊勸將軍服藥。
這讓林熙禾頗為尷尬,隻能乾笑著敷衍回應幾句。
眼瞅著到了中午,送來的藥依舊原封未動,侍從們急得團團轉,趕忙又拿去熱了一遍。
待這藥熱到第四回的時候,林熙禾終究是按捺不住內心的焦灼,她幾步上前,端起那碗還有些餘溫的藥,徑直走到顧青淮麵前。
她皺著眉,催促道:“顧將軍,您還是把這藥喝了吧。您要是一直拖著不肯好,我可就得一直在這兒伺候您這病號了。”
顧青淮手上翻書的動作不停,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並非不願喝,實在是手上沒力氣,端不動這藥碗。”
林熙禾一聽這話,隻覺腦袋“嗡”的一聲,又氣又急,她瞥了一眼顧青淮手中厚厚的兵書,沒好氣地回道:“您手裡那本書,分量可比這藥碗重多了。早上吃飯的時候,您不還端得穩穩當當的,怎麼這會兒就端不動藥碗了?”
顧青淮嘴角輕輕上揚,也不反駁,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語氣依舊平淡:“嗯,就是端不動。”
林熙禾瞧著他這副耍賴的模樣,心中暗忖這是擺明了要賴上自己l了,她咬了咬牙,心一橫,道:“行!我喂您。”
一聽這話,顧青淮眼中閃過一絲的壓不住欣喜,他迅速將手中的書往桌上一扔,利落轉身,抬頭眼巴巴地望著林熙禾,那副乖巧等待投喂的模樣,與平日裡威風凜凜的將軍形象截然不同。
林熙禾滿心不情願地將藥碗端到顧青淮嘴邊。
顧青淮卻將臉微微一側,耍起了小孩子脾氣:“就著碗喝?”
“這麼大的男人,一米九的大個子,不直接就著碗喝,你還拿勺子喝啊?”
“誰說男子就不能用勺子喝?就著碗,我實在是喝不下去。”
“好好好!顧青淮。”林熙禾長長的歎了口氣,認命般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藥,緩緩送到顧青淮麵前。
勺子剛輕輕觸碰到顧青淮的唇邊,他便將腦袋迅速一偏,撇著嘴嘟囔道:“燙。”
林熙禾不禁瞪大了雙眸,這藥就差沒涼透了,何來燙一說?
她柳眉微蹙,帶著幾分嗔怒質問道:“顧青淮,你這是在報複我昨天沒管你吧?”
顧青淮故作無辜地回應:“燙,你吹吹。”
林熙禾瞧著他這副模樣,真是又氣又無奈,最後竟被氣笑了。
她咬咬牙,硬著頭皮強忍著想要胖揍顧青淮一頓的衝動,俯下身,對著那幾乎沒什麼溫度的藥輕輕吹了吹,而後再次將勺子遞到顧青淮嘴邊。
顧青淮嘴角微微上揚,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林熙禾那張氣得漲紅的俏臉,仿若著了魔一般。
許久,他才緩緩張開嘴,將勺子裡藥汁一飲而儘。
那目光熾熱而專注,竟讓人恍惚覺得,他此刻碰觸到的不是勺子,而是林熙禾那柔軟的唇瓣。
咽下藥水後,顧青淮一臉饜足地低語:“這藥,竟有些甜。”
林熙禾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從鼻腔裡哼出一聲:“嗬。”
就這般,林熙禾喂的每一勺藥,顧青淮都要先讓她吹一下,否則便執拗地不肯喝。
顧青淮隻覺這藥量好似格外少,沒幾口便見底了。
喝完藥,顧青淮整個人心情大好,他看向林熙禾說道:“熙禾,我帶你出去玩吧。”
林熙禾一聽,忙不迭地擺手拒絕,邊收拾藥碗邊道:“你這身體,還是省省吧。要是讓陛下知曉你請假不上朝,卻有精力帶我出去玩,那還了得?”
說著,她將藥碗放置妥當,又從遠處的圓桌旁搬來一張凳子,隨後開始研墨。
顧青淮瞧著她忙碌的身影,輕聲問道:“在我這兒,是不是讓你太拘束了?”
“嗯,你心裡有數就行,所以你趕快好起來,我就能回家了。”林熙禾漫不經心地應著,從桌上拿起一張空白宣紙,手持毛筆隨意地塗鴉起來,權當打發時間。
顧青淮見狀,又不死心地提議:“若是覺得無趣,我拿兩張字帖給你臨摹?”
林熙禾一聽這話,仿若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停下手中動作,抬頭看向他,一臉嫌棄地回道:“大哥,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那不是更無趣了嗎?”
在她看來,看書就犯困,更彆提寫字了,要是這會兒有手機,她寧可刷小說,哪會在這兒畫畫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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