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在懷中像隻柔弱小貓的林熙禾,此刻語氣裡濃烈的厭惡,瞬間讓穆若言的心猛地一沉。
他眼神一冷,毫不留情地將林熙禾從懷裡狠狠推開。
林熙禾身形不穩,重重地靠在側麵的坐墊上。
還沒等她緩過神起身,穆若言便橫眉豎目,暴怒道:“少在這給我瞎想!我穆若言還不屑於輕薄你!”
穆若言越想越氣,心裡直犯嘀咕,罵人也該有個罵人的章法,哪怕罵一句“登徒子”,他也能接受,可罵他“狗東西”,這算什麼事兒?
“看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就憑你,倒貼給我,我都嫌臟了手!”
穆若言滿臉嫌棄,嘲諷道,“方才真該把你扔在那兒,省得在這跟我胡攪蠻纏!”
然而,不管穆若言如何數落,林熙禾都沉默不語,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她低垂著頭,很快因為高熱又恢複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一個時辰後,服過藥的林熙禾漸漸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館那張簡易的小塌上。
她緩緩起身,走下床榻,看到穆若言此刻正端坐在外間。
林熙禾幾步上前,停在了穆若言麵前,輕聲說道:“穆公子,我已無大礙,我們可以離開了。”
“我再跟你強調一遍,我沒對你動手動腳!彆再拿那種眼神看我!”穆若言依舊對之前的誤會耿耿於懷,言辭激烈地說道。
馬車上,林熙禾聽了穆若言的解釋後,其實就已明白事情原委。
隻是回想起當時兩人過於親密的動作,她心裡就有些彆扭,實在不願再提。
林熙禾眉頭微蹙,語氣平淡地說:“知道了,咱們能出發了嗎?”
穆若言看著林熙禾這副冷淡的態度,心中的怒火再次湧起。
自己守了她整整一個時辰,她竟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他冷哼一聲,心想,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女人!隨即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聲響,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林熙禾見狀,隻能趕忙小跑著跟上去。
登上馬車後,穆若言的臉色依舊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坐在那兒,心裡反複琢磨,自己究竟哪兒出了問題,竟會招來林熙禾如此強烈的厭惡。越想,心中的憤懣就越難以平息。
不經意間,他瞥向靠在車窗上睡得正香的林熙禾,一股無名火“噌”地冒起,抬腳就想踢向她身下的木箱。
可就在腳高高抬起的瞬間,卻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半空。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大夫的話:林熙禾因連日顛簸趕路,身體本就虛弱,又加上昨日受了風寒,這才發起了高燒,本應好好休息兩日再啟程,可他知道她肯定不願耽擱。
一番掙紮後,他慢慢放下了那隻抬起的腳。
林熙禾安穩地睡了兩個時辰才悠悠轉醒。
一睜眼,就看見穆若言把裝著茶壺和茶杯的托盤放在了自己麵前。
“大夫說了,你要多喝水。”穆若言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嗯?”
這一幕,讓林熙禾的驚訝程度絲毫不亞於昨日被要求伺候他時的情形。
她滿心狐疑,暗自思忖,這穆若言莫不是轉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