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
穆若言緩緩重複著林知皓口中吐出的這兩個字,聲音仿若裹挾著一層寒霜,尾音微微上揚。
與此同時,他的眼神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斜斜地、不緊不慢地瞥向林熙禾,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詭異弧度,那笑容深處,森寒之意肆意彌漫。
林熙禾滿心焦急地看著他,心中暗自叫苦,明明之前都說好了,進了這屋子千萬彆亂說話。
她心急如焚,顧不上顧青淮的目光,趕忙張嘴,用口型無聲地說道:“彆亂說。”
穆若言輕哼一聲,不動聲色地收起不滿,大踏步自顧自地走到一旁,身姿優雅地坐下。
他翹起二郎腿,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意味,悠然自得地欣賞著顧青淮那愈發難看的臉色。
隨後,聽著幾人討論未來的計劃,穆若言卻始終緊閉雙唇,未發一言。
過了半個時辰,大夫終於來了。
大夫先是仔細地觀察了林知皓的眼部狀況,接著又為他把了脈,一番診斷後開口:“林公子的眼睛有複明的可能,隻是這治療過程繁瑣且漫長,需要每隔幾日便精準地調整用藥劑量,稍有差池便可能影響療效。”
眾人聽聞,皆是驚喜。
隻是,如此一來,林知皓短時間內是鐵定無法離開南詔了。
穆若言見狀,主動安排起人手,細致地叮囑他們要在此地悉心照顧林知皓。他所做的這些安排,而這恰恰是林熙禾和顧青淮此刻無法做到的。
兩人也隻能答應。
直到傍晚,穆若言絲毫沒有要離開,讓她們三人安心團聚的意思。
林熙禾也決定暫且留在這裡,好好陪陪哥哥,儘一儘妹妹的心意。
隻是,穆若言與顧青淮的臉色便從未好過,始終陰沉著,仿佛暴風雨即將來臨。
用完晚膳,天色漸暗,暮色如墨般暈染開來。
林知皓獨居在此,院子裡總共就兩間房。
因著長久以來對妹妹和顧青淮關係的認知,便熱情地安排起來:“青淮兄長,你與熙禾住在隔壁,屋子雖然小了些,不過床單被褥都是乾淨的。”
長期的眼盲,讓林知皓早已練就了獨自完成日常生活瑣事的能力,打掃屋子自然也不在話下。
“好。”
顧青淮幾乎沒有猶豫,立刻應下,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不行!”
可穆若言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宛如平地驚雷。
正在淨手的林熙禾,被這突如其來的反對聲驚得立刻回過頭來。
“怎怎麼了?穆兄?”
林知皓被穆若言這強烈的反對弄得一頭霧水,開口詢問。
穆若言並未直接回應林知皓,隻是將目光緩緩掃向林熙禾,那眼神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在示意林熙禾自己向哥哥說明情況。
林熙禾的眼神在三人身上來回遊移,顧青淮自然是盼著能與自己同住一屋,此刻他正直直地盯著自己,眼神裡滿是期待,就等著看自己如何回應。
而她,為了不在這時激化矛盾,誰的意都不能順。
“哥哥,一路上,他們倆都同屋而眠,就讓他們在你屋裡打地鋪吧。我也累了許久,晚上我一個人睡一屋。”
林熙禾定了定神,說出自己的安排,說完後,又看向顧青淮和穆若言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