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濯的話音還在空氣中回蕩,一個酒杯便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裹挾著淩厲的氣勢,直直朝著他的臉飛撲而來。
那酒杯在空中劃出一道危險的弧線,眼看就要重重砸在他臉上。
好在紀濯反應極快,瞳孔驟縮間,手臂如靈蛇般探出,穩穩地將酒杯接在手中。
他緊緊握住酒杯,緩緩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挑釁的光芒,直勾勾地盯著顧青淮,仿佛在向他宣告自己的無畏。
“顧將軍這是請我喝酒?”他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帶著嘲諷意味的笑。
林熙禾本就對紀濯憋著一肚子火,此刻紀濯不僅不收斂,還出言挑釁,更是火上澆油。
她柳眉皺著,怒氣衝衝地瞪著紀濯:“你離開我家!”
紀濯聞言,臉色瞬間暗沉下去,眸中的陰鬱又濃重了幾分,仿佛能滴出水來。
他看都不看林熙禾一眼,視線牢牢地釘在顧青淮身上,冷冷開口:“顧將軍,你我許久未見,今日倒巧,在這裡碰到了。”
那語氣,就好像他們是多年未見的老友,可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不懷好意。
林熙禾聽到這話,心裡直罵,真想問他說的是人話嗎?
在她家遇見還說巧?
虧他真敢大搖大擺地找上門來,臉皮可真夠厚的。
顧青淮站在原地,雙手緊緊握拳,他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翻湧的怒意。
他心裡清楚,林熙禾一夜未歸,肯定和紀濯脫不了乾係。
可林熙禾有意偏袒紀濯,今日還一門心思要和自己撇清關係,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不過,至少林熙禾看到他來,還能好好招待,看到紀濯來卻是毫不留情地趕人,就衝這一點,他今日也絕不能落了下風。
顧青淮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紀大人幫忙照看我與熙禾的女兒這麼久,敬你一杯,也是應該。”
隨後,他目光溫柔地看向林熙禾,那眼神裡滿是深情,就像一個真正的丈夫看著自己的妻子:“熙禾,去喚下人拿酒來。”
他說得自然又親昵,好像他們之間從未有過隔閡。
林熙禾剛想拒絕,卻瞥見顧青淮朝她微微點頭,眼神裡滿是暗示,示意她聽從自己的安排。
林熙禾心裡犯起了嘀咕,心想顧青淮沒當場上去揍紀濯,或許是有什麼話要說,又或許是知道怎麼接回女兒。
反正自己也沒辦法把糖寶接回來,讓顧青淮去試試,說不定能行,這樣一想,她便默認了。
林熙禾剛站起身,還沒來得及邁出步子,就被紀濯喊住:“昨日你累了那麼久,林府我熟,我去拿。”
這話一出口,林熙禾隻感覺一股熱氣直衝腦門,天靈蓋都要被氣炸了。
她狠狠地瞪著紀濯,用嘴型無聲地罵道:你有病吧?
紀濯看著林熙禾對自己這副態度,對顧青淮卻言聽計從,心裡早已是怒火中燒,可又不能在顧青淮麵前和林熙禾爭吵。
他咬了咬牙,把這口氣咽了下去,也不管林熙禾此刻有多惱怒,轉身就自顧自地往外走去,那姿態,那步伐,仿佛他才是這林府的主人,囂張至極。
林熙禾見紀濯往後廳走去,趕忙又坐回到椅子上,聲音壓得極低,像是生怕被旁人聽見:“你是想和紀濯好好商量怎麼接回糖寶吧?”
顧青淮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裡擠出話來:“接回糖寶?還用得著跟他商量?我多帶些人去,他要是敢不給,我就把他家給拆了!”
他的眸中燃燒著怒火,周身散發著不容置疑的狠厲氣息,仿佛下一秒就要帶兵殺到紀府。
林熙禾秀眉緊皺,臉上寫滿了擔憂:“可我離開的時候,是把糖寶托付給他的呀。要是咱們就這麼直接去搶,是不是不太合適?”
顧青淮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像是被刺痛了一般,眼中閃過一抹受傷:“熙禾,你可想著要帶糖寶離開我,與他在一起?”
他直直地盯著林熙禾,那目光仿佛要將她看穿。
林熙禾一下子被問住了,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其實她之前確實有過這樣的念頭,可如今形勢複雜,她不能再由著自己的感情來做決定。
更何況,紀濯昨天那般不顧她的意願,她到現在還窩著一肚子火,怎麼可能還偏向他呢?
“女兒當然是你的,一直都是……”林熙禾垂下頭,避開顧青淮的目光,聲音不自覺地弱了下去,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心虛。
“那我去接,他要是敢阻攔,我可就不客氣了。”
顧青淮依舊態度強硬,他對奪回女兒的決心堅如磐石,沒有絲毫動搖。
“你剛回來,我不想你這麼快就和人起正麵衝突。糖寶在紀府這段時間被照顧得挺好,我才能稍稍安心些。你可千萬不能衝動。”林熙禾急忙勸說道。
“熙禾,要是我和他真動起手來,你會向著他嗎?”
顧青淮抬起頭,直直地望著林熙禾,眼神中帶著一絲期許,又有著幾分因憤怒和焦慮而產生的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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