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林將軍真的蒙冤受屈,哪怕要與陛下的旨意相悖,我也決然會站在真相身旁。”
紀濯眸光如炬,字字句句擲地有聲,眼中滿是赤誠之色
畢竟林將軍一生都在為守護大皓出生入死,奉獻所有。
這樣的英雄豪傑,若是最終被奸人陷害,含冤莫白,那這世道,所謂的公正便不過是一紙空談。
長此以往,誰還會毫無保留地為家國無私付出?
紀濯想到,林熙禾突然這般說,定是有些知曉了一切他不知道的事情。
“熙兒,就不能直接跟我說實話嗎?關於你父親的事,你是不是知曉了什麼?”他的聲音不自覺放柔,帶著幾分懇切。
林熙禾緊咬著下唇,陷入了沉默,她的眼神遊移不定,似是在權衡著什麼。
“為陛下辦事的人,並非隻有我一個,有些事我並不需要全都知曉。”
紀濯望著對自己仍滿懷防備的林熙禾,心裡像被一塊石頭壓著,悶悶的。
他忍不住猜想,這事顧青淮肯定知道些什麼,一想到這兒,那股煩悶愈發濃烈。
林熙禾緩緩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紀濯,穆若言平日裡總是罵紀濯是陛下的走狗。
她忍不住暗自思忖,紀濯是不是真做過許多見不得人的事?
“你為陛下辦事,會不會善惡不分?濫殺無辜?草菅人命?良莠不辨?混淆視聽?黑白顛倒?”
紀濯聽到這話,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言論,下意識抬手,在林熙禾的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你會的成語還挺多!”
林熙禾吃痛,連忙捂住腦袋,滿臉不滿地看向紀濯,那眼神仿佛在控訴他的“暴行”。
“我辦事向來會暗中仔細調查,處置的時候,卻是光明磊落。就算有時難免要用些非常手段,你說的那些詞,也跟我扯不上關係。”
紀濯挺直了腰杆,一臉正色,他向來以正人君子自詡,有些事,他不屑去做。
林熙禾聽完,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假笑。
她心裡想著,自己也沒指望未來的另一半完美無缺、正得發邪,但總不能讓人整天“走狗、走狗”地叫著,實在難聽。
紀濯看著她,瞧著她那小腦袋瓜裡不知道又在琢磨些什麼,莫名地,他心情竟好了些。
他意識到,林熙禾昨日並非是要他為了顧青淮與陛下對立,而是為了她自己。
雖說這事棘手萬分,但一想到這,他心裡還是比昨日舒暢了許多。
可他突然又想起什麼,臉色一沉,憤憤道:“你這出去幾個月,顧青淮是不是說了我幾個月壞話?真是個卑鄙小人!”
林熙禾往日從來沒懷疑過他,怎麼出去一趟就這麼想他。
“你才卑鄙,他可沒說過你。倒是你,騙他一起回去,自己又翻牆跑過來。”
林熙禾立刻反駁,語氣裡帶著維護顧青淮的意味。
“我不是不想走,那馬剛跑一會兒,我就暈馬了。在你家喝的酒,你總該負責。”
紀濯一邊說著,一邊厚著臉皮,佯裝頭暈,說著說著,竟真的像是體力不支,一下子朝林熙禾倒去,將她壓在了床上。
“紀濯!重死了,快起來。”林熙禾被壓得喘不過氣,拚命掙紮著喊道。
“你扶我……啊……頭暈……”紀濯耍賴似的哼哼著,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