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之魚用手輕輕地碰了碰韓無知,韓無知似乎沒有知覺地看著劉雪飛,愣愣地問道:“你姓金?”劉雪飛也愣了一下連忙搖了搖頭說:“韓教授,你認錯人了,我姓劉,叫劉雪飛。”劉雪飛知道他是韓無知教授,上次在廟外看見過他的,但那次韓無知卻沒有看到她,劉雪飛禮貌地說完,莞爾一笑,伸出了玉一般的手,韓無知卻沒有伸出他的手來,劉雪飛則快速地做了個請的動作,避免了二人的尷尬。
幾個人便相互問著好,要落座了,就在這時,考古現場的一個學生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韓,韓,韓老師,挖出來了,挖出來了”韓無知並沒有詳細地問下去,而是抓著放在椅子靠背上的外衣衝了出去,對於考古者而言,沒有什麼比挖出東西來再重要的了,韓無知常給他的學生打比喻說,挖出東西,那就是婆娘生出來孩子來了,是喜事。然而,這喜事卻讓人覺得有點怪異,3號坑的坑底,已經被清理得清晰可見,朝北發掘出的是一付象馬一樣的骨骸,不過比馬要小點,而馬後拉的東西則是一條條如同編織筐子用的散落藤條,而電腦很快便模擬出了散落藤條所編製的物體,竟然是一輛車子,而且具有春秋戰國戰國車子的特征,不過形製上比周邊正國出土的戰車要小得多,最多也就是三分之一的樣子,而且裡裡外外沒有發掘到一根金屬配件。韓無知沒有說話,而是小心翼翼地清掃著那散落的藤條,小聲地說著:“這種木質不可能是一般的灌木條子,質地要堅硬得多,而且是上了原漆的,做工堪稱完美,完美。”韓無知發出由衷地感歎。
“師傅,它到底是戰車還是兒童玩具車啊?”一個學生不解地問,如果是其他老師,定然是要挨批評的,可在韓無知的眼裡,這樣的學生才是好學生,起碼他是愛動腦筋的。韓無知搖了搖頭,半開玩笑地說:“這東西,用於打仗,太草率了點吧,這麼小,站一個人,誰駕車啊?可用於兒童玩耍,哼,我說服不了自己,古田人浪漫,或許是用於春遊的也未可知也。是不是,之魚?”韓無知扭頭看了看田之魚。田之魚沒有回答,他似乎想起來在哪兒見過這東西,可一時又真的想不起來了。韓無知站了起來,說道:“在沒有研究清楚之前,我在這裡給大夥約法三章,一,不準拍照外傳;二不準寫有關文章;三,不準透露有關信息。關於這頭動物,進行骨骼鑒定,確認它是什麼動物,關於這些藤條也要確認它的材質,還要利用c14技術,確認它所屬的年代。另外,與委托方中州市文化管理局聯係,請求警力保護,據我多年發掘的經驗,我們極有可能在進行著一場有關正人、田人古文明的大揭密。”韓無知說完,下意識地看了看周邊的人,還好,隻有田之魚一人過來了,那幾個酒仙似乎對此並不感興趣,田之魚不覺一愣,這幾個家夥可是愛湊熱鬨的啊,尤其是那個豐子澤是個愛冒充風雅的人,這回怎麼也沒有跟過來啊。
田之魚其實是留了一手的,他進來就拍了兩張清晰的照片,這時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教訓著他的師弟們,都記清了沒?大夥笑了笑說,隻要你大師兄不上網,我們才不呢。田之魚尷尬地笑了笑說:“師傅,看來今天這酒是吃不成了。”韓無知根本沒有功夫跟他閒扯,開車急匆匆地回中州市了,張領隊帶領同學們停下手頭的發掘,警戒起來了,田之魚苦笑兩聲,說了句不打擾了,走了出去,大夥都在忙,並沒有人搭理他。
田之魚猛然發現自己早已不是考古這個團隊的人了。阿慶嫂農家院裡已經沒有了人,田之魚突然覺得自己也不屬於隗建設這個團隊了,喝了半肚子酒,還沒吃飯呢,真是的,這群家夥,又到哪兒偷吃去了?田之魚無力地往外邊走去,雖然阿慶嫂和蘭子都說要給老師下麵條去。
“田校長,吃點再走吧。”隗陽和劉雪飛此時竟然折轉了回來,讓田之魚心頭一熱,瞬間沒有了孤獨的感覺,也就順勢坐了下來,隨口問道:“陽,你伯呢?”隗陽也坐了下來,說道:“和平局他們回正縣了,好像有急事吧。”“你小子,把你伯給開除出隗村了啊,啥‘回正縣”了啊,這用詞,哪個老師教的啊?”說完自己倒先笑了起來。“老師,挖出啥寶貝了,人一下子可走光了?”隗陽沒有回答田之魚的笑話,問起了台城地考古現場的事。
“機密!”田之魚故作玄虛地說道,眼睛看了看劉雪飛,劉雪飛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說道:“彆挖個寶馬車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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