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現代網絡傳播速度驚人,在某些事情上也不儘然,呂金頂、慎不言到隗村的消息沒有上網,還是不脛而走了,很快便傳開了,剛開始是說隗村風水如何如何好的,什麼虎踞龍盤之地、龍脈潛地之勢,接下來又傳言說呂金頂這個中州商業大佬要到隗村這塊風水寶地定居了,最後傳言,這兒要開發了,而且說得有鼻子有眼,名字就叫田縣無梁新城西區,而且是田之野縣長報請王富貴知府直接批複的重點項目。
“不會吧,這無梁鎮還有西、北部沒開發呢,再說了,中州市政府不是要往南繼續開發大學南路直到正縣新店鎮嗎?”田之魚邊剝著一粒帶皮的鮮花生便說道,田之魚以為是早熟的鮮花生呢,沒想到卻是去年的老花生,或許是水泡了或許是冷庫裡冷藏的,香味不差,隻是少了鮮味。
“那也不是沒可能,聽說尚五輩和王知府鬨彆扭了,他不願意開發糊塗鎮這片良田,之魚,你那個同學留亦吾沒有說過?還有,平局,你恐怕比誰都清楚吧。”隗建設的答案似乎在正縣方麵。
田之魚搖著頭,平六八尷尬地搖了搖手道:“肉食者謀之,豈可知也。”隗建設看著平六八笑了,笑得有點詭秘,田之魚心頭一愣,這兩個家夥,一個栽樹、一個蓋房,是不是早有預謀啊。
“馮常務,你可是咱這桌上最大的官,你說說,咱隗村會開發不?也好讓鄉親們有個準備,多弄倆錢不是,這錢,總不能讓無梁鎮掙完吧。”隗勝利似乎沒有底氣,喝了口酒,問道。
“嘿嘿,勝利,你可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哥,我可是基層小吏,有啥事,咱隗陽、知縣的大秘書還不早知道了,隗陽,老實交代,田知縣有沒有開發咱隗鎮的意思?”馮牛套又把皮球踢給了隗陽。
“哎,牛套叔,你一個管規劃的長官都不知道,我一個小秘書知道啥啊,前階段聽他們商量過什麼西區的事,可離咱這隗村十萬八千裡呢,八竿子也打不著啊。”隗陽實在,把底給透了出來,看來田知縣是有這個考慮的,但未必是真的,可這和呂金頂又有什麼關係呢?無梁新區建設是田縣政府的項目,又不是他呂金頂的房地產項目,田之魚當然沒有答案。
當官的在議論的時候,老百姓卻動了起來,他們的潛意識在告訴自己,隻要有風聲,不久就會下雨了,那可得抓緊了,否則文件一下,一切都凍結了,再想多弄倆錢,那就不可能了。因而人們在這麥收大忙之中,放下了豐子澤工地的活、放下了隗建設植樹的活、甚至毛毛草草地收割了自家的麥子,便開始搶建了。
一家機製藍鐵皮瓦頂鋪起的時候,其他家就更急了,連附近的舊建材市場也忙活進來了,價格上漲了不少,人們發瘋般地擴建著、搶建著,唯恐落在人家後邊,好像明天就能撿到錢一樣。
蘇長勝一下子成了紅人,豐子澤這邊要進度,需要人手,平六八那邊的小工程也停了下來,隗建設這邊更是時不我待,那鮮活的樹要是栽不進土地裡,再名貴的樹種也沒命了,隗建設勸著工人,許下更好的待遇,一人一天一包香煙、兩瓶飲料,實在不行阿慶嫂農家院開桌宴請都行,可還是找不來工人,附近工廠的外工都回家收麥去了,這一時的用工荒讓蘇長勝真的成了大紅人,連西泰山附近村莊的人都知道了,蘇長勝這小子,靠著他舅,包著大活,發著大財了,要不,咋會隔三岔五地到他姥娘那送東西呢。
田之魚看著孩子越來越懂事了,心裡自然高興,聽老曹說,賈文娟還給長勝介紹了個隗村的閨女,胖胖的,就是不知道叫啥,不會是隗慶祝家的蘭子吧,要是她,也行,那閨女脾氣好,就是個頭有點低,可田之魚覺得又不像,這幾天在阿慶嫂那兒吃飯時,蘭子那妮子沒有一點反常的舉動,臉連紅一下都沒有,一般這個時候、這種關係,會看得出來的。
田之魚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些,可又搖了搖頭,覺得姐不在了,這個心,自己得操,得去問問賈文娟,自從前些日子從家裡回來,賈文娟示好被拒後,還沒有跟她說過話呢,算起來,從那天詩河岸邊核桃林匆匆吻了一下之後,好幾個月了,這妮子都在找事,象釣魚一樣耍著自己,等有那麼一天,饒不了她。
田之魚笑著,走在去賢王廟的路上,那個小鬼頭秦麗麗似乎滿足了,四肢癱倒在床上,享受著被撕碎的感覺,沒有再跟蹤他的力氣了。他想今天賈文娟正好在家,他可以直接問蘇長勝談朋友的事,這可是正事,她不說,賈直仕也會說的。
田之魚剛走到賢王廟前,輕輕地擦了一下額頭的細汗,賈文娟和一個胖胖的、白白的小姑娘從下邊向上走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竟然自動找上門來了,看來自己這個舅公是當定了,田之魚心裡暗罵了一聲,她妗子的。
“田校長,你可來了,你快找找,建設不見了。”隗建設老婆一頭亂發地跑了過來,全然沒有了養尊處優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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