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瓊娟並沒有吃成田之魚的請客,或許是丁鐵山、馮牛套的熱情讓她無法拒絕,複查工作順利結束了,檢查者和被檢查者都長出了一口氣,丁鐵山走的是上層路線,他給他的屬下打著氣說,自己已經見過了章大峰副知州,一切的一切都還是解放區的天,至於馮牛套等人提出的請人做章瓊娟的工作,被他全盤否定了,打蛇打七寸,辦事抓關鍵,有了章副知州,還用找其他人嗎?
不過,章瓊娟還是給田之魚發來了善意的提醒,隗鎮拆遷的事,要他少摻和,最好連現場也彆去,還有那個隗建設,更要少沾,還說鎮裡個彆領導對他有意見,不過教育局李局長、陰副局長那可是對他誇獎過多次的。最後,還不忘關切一句,有空了,到城裡跟她聯係,她請田之魚吃最好吃的,還說最好經常去看看她姐,她姐日子不大好過。這個小丸子式的章瓊娟,最後還不忘來一句:準姐夫,我愛你。讓田之魚哭笑不得。
不讓沾隗建設的邊兒,似乎是不可能的,隗建設不邀請了,隗陽打電話總得接吧。還好,隗陽或許是為了避嫌,這次的酒席竟然選在了中州礦管委下屬的賴鎮列堂礦的社區內,一個隱蔽得外人根本不可能找到的地兒,雖說也在田縣的地盤上,可這兒卻歸中州省國資委直管,幾乎和田縣扯不上什麼關係的,就連生活在社區裡的田縣人,身份證號碼都是中州市區的,頗讓他們自豪幾番,如同成了皇親國戚般的自豪。
社區內靜悄悄的,處在正中的社區飯店還掛著幼兒園的牌子,看來是孩子少了,收不夠班了吧,這幾年中州礦管委下屬的幾個礦整體效益不好,班子也老是出問題,人走了不少,社區裡的公用設施閒置的也不少,出租閒置設施辦其他事的,恐怕也非這一家社區。不過這個沒有掛牌子的飯店,打點得倒是乾乾淨淨的,保鮮櫃裡的半成品也鮮美誘人,廚房也是透明式的,師傅們正快活著,能看得出來,生意不錯。
田之魚笑了,如魔咒般還是那幾個人,看來想脫離他們不是件容易的事,豐子澤已經打開了酒,隗建設擺了擺手,說:“稍等一下,還有我表弟呢。”說話間,隗陽引著渠四格上樓來了,眾人雖說不大熟,可也是認識的,客套一番,也就落座了。
一番酬酢過後,隗陽說道:“各位長輩,你們知道嗎,隗鎮要動班子了,領導找我和四格叔都談過了話,請各位老叔給分析分析,我這,回去好,還是繼續在縣政府辦乾好?還有四格叔,早已是正科級乾部了,如今又要變動、讓下鄉鎮,這心裡也沒有個譜,想找大夥商量一下,看看中不中?”田之魚心頭一愣,這兩個人的升遷之事,找隗建設說,那是他親伯哩,他們幾個隗陽也放得下心。足見隗陽是信任他們的,這個也說得過去。可那個平常有點自視清高、陰陽怪氣的渠四格,湊的是哪門子熱鬨啊?田之魚想起劉雪飛和章瓊娟的話,決定今天說什麼都不開口。
平六八點燃了一顆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噴了出來,濃濃的煙霧遮掩著了他那張肥白的臉,唏溜了幾下嘴,才慢條斯理地說道:“關鍵是讓你們下鄉鎮乾什麼,一把手,那就不用商量了,更何況隗鎮一直是田縣較好的鄉鎮,二把手,也行,如果是副鎮長什麼的,也就是個鍛煉機會。不過,依你們兩個現在這級彆,恐怕不會讓乾普通的副鎮長,也不可能是一把手,因為你們兩個最大的缺陷便是沒有鄉鎮工作經驗。”平六八又吸了一口煙,這次倒是咽了下去,嗆得自己連連咳嗽了兩聲,才說道:“不過,常務副鎮長可隻有一個啊,哼,看來田知縣還沒有最後拿定決心,你們兩個,恐怕最多會下去一個,另一個推磨式調整,或者不動。”平六八最後下了結論,大夥點頭認可著。
渠四格沒有說話,或許他和大夥不是太熟的緣故吧,隗建設看著愁眉苦臉的渠四格,說道:“四格,你啊,平常啥都好,就是關鍵時刻猶豫不決,好歹你們那個文史辦也是個正規的委局,依你多年的正科資格,也天天在他田知縣眼皮子底下工作,怎麼就不提前著手,爭取爭取,叫我說,現在也不晚,要是用錢的話,給哥說,田知縣那裡,得上貨,現在有幾個不上貨會弄成事的?除非你上邊有人,要是你姐夫不是我,而是他王富貴,那還算個球毛事,關鍵咱不是寡婦袖子尿尿,上邊沒人嗎?還有你,隗陽,天天圍著田知縣的屁股轉,關鍵時刻找我們幾個有啥用?有些事,要撕破臉皮、明說的,你就直接給他田之野要,現在都興‘要官’
、‘跑官’、‘買官’,這又沒啥醜的。”看來,隗建設對他們兩個,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大夥議論來、議論去的也沒有個頭緒,飯桌上的氣氛也全然沒有了,豐子澤似乎想起什麼來,問了一句:“你們兩個要是沒有希望當一把手,哪誰會接丁鐵山呢?”隗陽搖了搖頭。平六八仍然在吸著他的煙,臉色並不怎麼好,過了好大一會,才說道:“老丁肯定得走,這是鐵板上釘釘的事,誰來接不好說,但肯定不會是你們兩個,要知道,田知縣現在對隗鎮最頭痛、最關切的是什麼?拆遷嗎,沒看人家無梁鎮已經開始動了,而隗鎮還在吵鬨著測量的事,我想。”平六八又吸了一口煙,說道:“這個人,肯定得有魄力,尤其是在拆遷上,敢於動真碰硬、雷厲風行,難道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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