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豐子臣到煙棉加工廠當臨時工,是麻大進跟他談的話,正沒有活乾的豐子臣極度高興地答應了下來。他笑著向麻大進保證:“大進,咱都是鄉裡鄉親的,按輩分,你和南旺都得喊我一聲叔,但您叔以前做事荒唐,多有得罪你們家老人喜倉哥和南旺他奶奶、他爹的地方。你們這些少年才俊,大人不計小人過,高抬貴手,讓你叔過了這一關,我肯定是感激不儘的。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乾農活,根本不行,地裡的莊稼,跟彆人比不了,可您叔在鄉親們中間和個事、看個門、守個家,請你們二位主任放心,誰要是想侵害咱加工廠的利益,那得從老豐身上踏過去!”
麻大進又燒了一把火,表揚了豐子臣一番,讓他今天就到加工廠上班,豐子臣當然也極度高興,向大門口的王廷英、宋鄭馮炫耀了一回,就回家搬被窩去了。王廷英和宋鄭馮更感慨一番,說著麻大進、王南旺這兩個年輕人的好話。宋鄭馮說道:“這都是人家喜倉、滿倉教育的好啊,人家這孩子,大度,有愛心,說句實話,就按我當時待二嬸子和李小娥的凶惡,人家砍我的頭,都不虧,這個豐子臣,倒是比我強多了,這家夥,比我滑,比我公平,他知道對鄉鄰好,就這一點,我就佩服人家。雖說都是住監獄,我那叫罪有應得,老豐,有點勉強,他訛了達摩嶺煤礦,不錯,可人家那錢,卻是如數地分給社員了。”
王廷英吸了一口煙,笑了,說道:“人家法院判的,就是他的敲詐勒索,並沒有說他的錢是分給誰了,最後你們幾個貪汙公家的錢,都退了,人家豐子臣,可是沒有退一分的,這說明了什麼?法不責眾。老百姓分了,他們也沒有門啊。”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豐潮騎著自行車,從寨門口過來了,由於田家堖臨河的公路被衝毀了,他也隻好走嶺上回家了。看到宋鄭馮和王廷英正在說著話,也急忙下了車子,湊了過來。他可是帶著任務回來的,達摩嶺寨上,一天抓走了兩個人,一個是黃青占,他已經見過他爹、他哥了,這生意,還未必全黃了,多少還是有點盼頭的。而另一個,則是自己的堂弟豐河,他不信,老老實巴腳的豐子成不來找他?他已經列好了對豐子成、甚至對付他叔豐子臣、他兄弟豐潤的發言及辯解、威逼提綱,直到豐子成掏錢為止。至於黃苟熊那裡,哼哼,也未必是死路一條。
“嗬嗬,二位老領導,你說,我一天不在家,咱們達摩嶺村可出現了如此大的刑事案件,而且是兩起,實在是令人痛心啊。”說著,便紮起了車子,站在了王廷英身邊,往布袋裡假意摸去,試圖提醒王廷英,該給自己讓煙了。
不知是王廷英剛剛扔掉一個煙屁股,還是沒有領會豐潮的意圖,王廷英根本就沒有掏煙的意思,而宋鄭馮嘴裡剛剛點上一根煙,也沒有讓煙的意思。豐潮尷尬地抽出手來,問道:“青占那是明顯的偷盜案,這個小河,怎麼和老袁家那個女孩,打起架來了?聽說雙方互有傷害,王南旺和袁歡都出手了?”
王廷英厭煩地看了豐潮一眼,冷冷地說道:“我和老宋,不在現場,沒有看到打架,具體情況,人家魏所長錄的有口供,是不會抓錯人的。這裡是國家的工廠,總得有個正常的經營秩序不是?就是你們學校,外邊人進去,也不可能想打誰就打誰吧?”
豐潮吃了個軟釘子,正要推起自己的車子往東走,剛好看到叔叔豐子臣背著被窩過來了,急忙問道:“叔,你這是?”豐子臣對這個侄子豐潮,著實不感冒,冷冷地說道:“我,來給南旺看大門來了。河那事,你少管點,一個老師,不去教書,天天晃來晃去的,有個體統沒有?”
豐潮臉一紅,說道:“我不管,我不管,我這不是想家了,回來看看嗎。要不,晚上咱爺幾個喝兩杯?”豐子臣說了句:“我沒有酒,也沒有空。”頭也不回地向生產廠房那道門走去。
豐潮吃了叔叔一個沒趣,又見王廷英、宋鄭馮兩個人也不待見了,隻好推著車子,怏怏的向家走去。
王滿當是從達摩嶺煤礦那邊回來,遇見豐潮的,前幾年,王滿當和這個豐潮,是表兄豐子澤真正的“小弟”,他們之間相當熟識,關係更遠遠超過了王滿倉等人。豐潮嘴裡喊叫著“表叔”,王滿當便隨著豐潮到了家。
豐潮老婆嶽惠敏在城裡上班,孩子在城裡上學,家裡並沒有人。兩個人便坐在了院子裡,拉起了家常。原來,王滿當是到達摩嶺煤礦找豐潤去了,意思是看看煤礦上今年還招工不,給新旺安排個指標。
豐潮心中一愣,說道:“表叔,不會吧?不要說大表伯是省委副書記,就是他王滿倉,安排三五個正式工,或者給新旺兄弟跑個招乾指標,那還不是跟玩的一樣,何必去找豐潤呢?他啊,不過就是個協調關係的臨時工。”
王滿當歎了一口氣,說道:“還不都怪你表嬸,上了王滿倉的當,非要讓孩子樣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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