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放下湯碗，眼神一下冷了下來：“張雄天，我和誰約會，在哪約會，管你什麼事？”
張雄天嗤笑一聲，往桌邊湊了湊：“管我什麼事？我前前後後請你多少次？米其林包場，請你去看私人畫展，你連消息都不回！現在倒好，跟個來路不明的小子，在這破帆布棚裡啃烤蝦，原來李sir就好這廉價調調？”
他說著，眼神掃過葉凡：“是覺得跟他在一起，不用講究排場，更自在？”
旁邊桌的人都停了動作，穿西裝的男人悄悄把手機揣回兜裡，鄰桌的情侶也忘了看日落，眼睛直勾勾盯著這邊。
老板在廚房門口探了探頭，又趕緊縮回去。
張雄天他認識，上次在店裡跟人吵過架，差點砸了桌子，沒人敢惹。
李秀英的手指攥緊了桌布，剛要開口，葉凡已經站了起來。
他沒往前衝，就站在桌旁，身形不算特彆壯，但氣場一下壓了過來。
陽光落在他臉上，鏡片反著光：“你該走了。”
張雄天愣了下，隨即笑了：“你他媽算老幾？敢趕我走？”
“我不算什麼。”葉凡抬了抬眼，目光掃過張雄天身後的兩個跟班。
“但我不希望有人在這受傷。你現在帶著人走，這事就算了。要是再在這廢話，鬨起來，對你沒好處。”
張雄天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想發火，卻對上葉凡的眼神。
那眼神裡沒有怒氣，隻有一種你再鬨就會倒黴，讓他心裡莫名發慌。
他身後的跟班互相看了看。
張雄天瞥了眼桌上冒著熱氣的烤蝦，嘴角撇出抹不屑，掏出手機手指飛快戳著屏幕，發消息時眼皮都沒抬，隻對著身後跟班哼了聲：“等著看，三分鐘內他就得乖乖趕人。”
沒等兩分鐘，穿花襯衫的老板就攥著手機跑過來，臉上的笑早沒了，額頭冒了層細汗，湊到葉凡身邊聲音壓得極低：“小夥子，對不住啊……你們現在走吧，這個錢不收了，你們不走明天消防就來複查……我這小本生意，經不起查啊。”
老板說著，手都在抖，偷偷往張雄天那邊瞄了眼。
張雄天正抱臂靠在欄杆上，衝他抬了抬下巴。
“消防？”李秀英剛夾起蝦的手頓住，眉頭瞬間皺緊。
老板苦著臉擺手：“李sir，他是張副局長的侄子……我實在惹不起。”
張雄天這時慢悠悠走過來，手機往口袋裡一揣，伸手拍了拍老板的肩膀，力道重得讓老板踉蹌了下：“老板，你是聰明人，彆跟錢過不去。要麼讓這倆走，要麼你這店就歇幾天，選哪個？”
“你這是濫用權力！”李秀英猛地站起身。
“消防檢查有正規流程，不是你一句話就能隨便查的！”
“濫用權力？”張雄天笑了，指著自己的鼻子。
葉凡這時抬手按住李秀英的胳膊，衝她輕輕搖頭。
他又看向老板：“老板，不用怕，手續齊，誰來查都不怕。”
說完他往後退了半步，靠在欄杆上，望著遠處漸漸沉下去的太陽，輕輕歎了口氣。
不過是想安安靜靜約個會，怎麼就這麼多麻煩。
他抬手扶了扶眼鏡，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指尖劃過屏幕，撥通了劉冰冰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