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大本營的人都在整理自己的住處,繁忙中他們忘記了眼前的煩惱。什麼亡國了,皇帝被抓了,呼延烈啊,統統都忘在了腦後。常勝與侯長海等人看到自己新安排的住房喜不自勝。想到嘯林的恩惠,他們更加感謝秦江月。蘇家姐弟倆幫助那些分到新房的人打掃房間,搬搬東西。
市麵上還很亂,臨漳城內後涼的士兵們在清理皇宮裡的財物,投降的大臣們都在等待呼延烈的發配。
元英私下與嶽陽都商議,決定留在靜雲寺,她將留在靜雲寺的理由說得很明白:“我們暫時住在大本營,等靜雲寺翻建後我們就住在那裡。靜雲寺是塊寶地,它曾保護過幾個人的生命。我從大火中逃出來就來到靜雲寺,我對那裡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
“好!”嶽陽很痛快地答應了,他認為他現在不過是無家可歸的流浪人,怎麼安排都行。
“如果徐州典當回來的銀子翻建靜雲寺後還能剩下,我就用剩餘的銀子重新修建蘇宅。”
“夠嗎?”
“不太夠,但我可以動用嘯林從錢莊劫回來的軍餉。”
“劫回來的軍餉?”
“是的,戶部發出的軍餉被徐洪等人劫掠,後來的這部份是吳階存到錢莊的,被嘯林的人劫獲。”
“是這樣,但我覺得不太仗義。”
“有什麼不仗義?典當回來的銀子是我爭取來的,軍餉雖說是朝庭的,但朝庭已經不存在了。那些存在暗室裡的銀子怎麼處理?老用人看著嗎?”
“也是。”
“你沒看,那幾位為嘯林做過貢獻的人也得到了相應的回報,他們不但有了住處還有了可以生存的土地,他們自然不會說什麼。”
“我沒做過什麼,也沒什麼功勞,所以我什麼都不想要。”
“那次戰役你要不挺身而出,後夏的滅亡不是現在。”
“你還好,危難時刻力挽狂瀾,為國立下戰功。”
姐弟倆都很謙虛,沒有為自己歌功頌德。但是,元英要為自己的父親邀功:“我不想為自己邀功請賞,我為我的父親抱不平。當年沒有我的父親浴血奮戰哪有後夏王朝?後夏的齊氏皇族享受了三代的光輝,最後在齊野的手裡落下帷幕。怪就怪他們的後代太無能,鐵打的江山被他們一朝毀掉。”
“你認為伯伯應該享有這一切?”
“是的,他被無罪殺害,他的家眷也遭遇了不白之冤。他的家財被一把火燒掉。如今,作為他的女兒,我不為他平反誰為他平反,我不為他伸冤誰為他伸冤?”
“我們是應該為我們的父親正名,洗清冤屈。”
“所以,我一定要重建蘇宅,按原來的樣子一點不差的將它建好。我要讓世人知道,正義是永存的,英雄勇遠活在人們的心中。”
“慢慢來吧,等靜雲寺修好後,我們再考慮蘇宅的事。”嶽陽像是在安慰元英,緩和一下她激動的心。
“我不著急,急什麼?形勢還不知怎樣?靜雲寺修好後就有我們的住處了。我們姐倆在靜雲寺住連佛爺都會保佑我們。”
“太安全了!”嶽陽孩子般地笑了笑,“人生無常,誰能想到我們姐倆竟與靜雲寺結緣?”
沉默了一會兒,元英說:“等我們將蘇宅建起後,我們一定讓曾經幫助過我們的人觀賞蘇宅,也要贈一些禮品給他們。
“二姐的想法真的很周全,小弟我佩服。二姐不但叱吒疆場,還能順通人意。”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是華夏民族的倫理道德,我們不應該忘記。”
“是的,我讚成二姐的所為,二姐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過了幾天,臨漳城歸於平靜,一名叫呼延宇的人成為了臨漳城的都尉。聽說呼延宇也是不簡單的人物,他將臨漳城治理的有條有理。臨漳城內的各個官卡與官職都被呼延烈換成了後涼的人。
最讓人意外的是:那些曾忠於後夏朝庭的大臣,也就是在後夏的百姓中很有口碑的人沒有被呼延烈切恨,反倒被他重用。他們都被呼延烈安排了大小不等的職務:兵部尚書林修成了後涼隆德郡的太守,兵部侍郎朱顏赤成為後涼賀蘭縣的縣令。還有季永茂成為後涼同治縣的縣丞。最震撼的是,也是非常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秦江月,被呼延烈安排到後涼永寧縣任縣令,元英被安排到後涼的麻萊縣任縣令,嶽陽被安排到康樂縣任縣尉。
留守在大本營的嘯林兄弟聽到此消息一片嘩然,“這是真的嗎?”
這是真的!就在後涼占領臨漳城的第五日,秦江月、元英、嶽最都接到了後涼皇帝的詔書,秦江月的詔書是這樣寫的:“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後夏秦江月原後夏漁陽都尉,職期勤墾敬業,秉承其父風範,精忠報國。茲特授爾永寧縣縣令。布告天下,鹹使聞之……”
顯然,呼延烈不知道元英與嶽陽的真實身份,若知道,他能用他們的假名任命嗎?
秦江月接到這個詔書時驚愕得大腦一片空白,他鬨不明白是呼延烈搞錯了還是後涼的大臣們搞錯了。他們一直再為後夏朝庭賣命,尤其是蘇家姐弟,他們一直在與後涼的軍隊作戰。也就是說他們一直是後涼的敵人。
但是,他們看到詔書所寫的任命理由,呼延烈不但記恨他們,還在讚揚他們英勇、忠誠。
“不明白這是何意?是不是用誘耳騙我們去後涼,讓他們的人斬殺了我們?”
就在秦江月百思不得其解時,史長風來到了他的客室。
史長風打破了僵局,他告訴秦江月:“一個心胸豪闊的統治者當他占領另一個國家的地盤時,他需要懷柔政策,他不會在占領區施暴的。你確實沒有什麼功勞但你父親有功勞,你父親的功勞記在了後夏的功勞簿上。也許呼延烈看的是你父的忠骨,你是借了你父親的光。”
“這個說法挺靠譜,”元英讚同史長風的觀點,“我也是這麼想的。你想想,林修何人,他再有本事他是後夏的兵部尚書,他為後涼作過什麼嗎?沒有。朱顏赤也是一樣,不都是給後夏儘忠的嗎?從這件事能看出呼延烈這個人挺注重品質和氣節,是一個很正經的人,他器重忠良之士。後夏的官員除了我們知道的那三位還有我們這三位,這說明我們六個人是呼延烈的眼中忠於職守的人。他重視人才,要後夏的忠臣為他所用。”
聽完元英的解釋,秦江月心中湧出了一股熱浪,他激動地說:“難道呼延烈是一個明主嗎?”
“像!”元英也強烈地感覺到這個神操作很不一般,顯示出呼延烈的氣度與格局。”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就得考慮我們今後的前程與生活。我們不能老是伸手與兄長父輩要錢呀!”
“你可以考慮,但我們怎麼辦?”元英有些猶豫,“我們不知道呼延烈知不知道我們的底細,如果知道,他還會讓我們到任嗎?會不會殺了我們?那些年,我的父親每年都在與後涼的軍隊打仗。再說啦,如果呼延烈知道我們是誰的後代,他不記前仇,隻記我父親的精忠報國,或者欣賞我父親的精忠報國,願意聘我們,嶽陽能,我能嗎?我是女漢子。”
這真是個難題,嘯林的幾個弟兄全都啞然,不知此事怎麼辦?
對於元英來講,不到職違背皇令,到職有可能是欺騙皇上,男扮女裝啊!
嘯林的幾個弟兄有的在地上轉悠,有地站如木偶,真不知這事怎麼辦?百年不遇,誰知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