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厭跟腦子有病的人真是沒什麼好說的。
翻了個白眼就準備帶著邵闐離開。
卻聽裴隱年麵色古怪的咦了聲。
蓮厭頓住步子,抬眼看了他一眼。
裴隱年看的並不是她,他幾步走過去抓住沈椿棠的手臂:“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沈椿棠神色不變,唇邊浮上清淺的笑意:“是嗎?我對裴公子沒什麼印象呢。”
“我一定在哪裡見過你!”
裴隱年皺了皺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記憶超群,有印象的人不該忘了才是。
“師姐”,沈椿棠握住裴隱年的手,用力滑下鬆開,走到蓮厭的麵前,神情晦暗不定,“師姐真的找爐鼎了?”
她看了眼邵闐,然後垂下眼睫,掩住那一閃而逝的殺意。
蓮厭萬沒想到裴隱年竟然會追到瑤光峰,還會在沈椿棠麵前大喇喇說她找了爐鼎這件事。
她名聲已經夠臭了,倒是無所謂多一盆臟水少一盆臟水。
但邵闐隻是個凡人。
蓮厭本就心虛給他下藥,這會兒連累了他的名聲,她更是內疚。
她忍不住看了邵闐一眼。
邵闐身量頎長,她抬眸第一眼看見少年輪廓流暢的下頜線,緊接著是那張薄抿的唇,和高挺的鼻梁。
少年臉上神情總是冷冷淡淡的,似乎天崩地裂,海水倒灌也不放在眼中,她看不出來邵闐有沒有生氣。
但他畢竟不是她的爐鼎。
因為她一句想打法掉裴隱年的戲言,現在被架在火上炙烤,也許明日此時就會傳遍整個宗門。
她該怎麼辦?
“與你何乾?”蓮厭煩鬱地看了沈椿棠一眼。
沈椿棠笑了笑,語氣委婉:“師姐何苦賭氣,大師兄和師姐結婚婚約後也甚是傷心,若是知道大師姐為了氣他,自甘墮落地找了個凡人當爐鼎,隻怕會後悔。”
“誰說我是賭氣了?”沈椿棠哪隻眼睛看見她是因為賭氣才找的爐鼎。
不對!什麼爐鼎!
蓮厭心裡質問自己為什麼要跟個傻逼講話?
“師姐不是賭氣是什麼?莫非真的中意他這副清冷皮囊?若是當真中意,該結為道侶才是,怎會不計較他的性命讓他當個爐鼎?”
沈椿棠噙著笑,她今日心情也相當不爽,區區一個凡人,也敢在她麵前回擊。
“他若願意,那便結為道侶。”
蓮厭這句話並非氣話。
結為道侶,才能堵住宗門日後傳出的“爐鼎”一說,既然禍是她闖下的,那如果邵闐願意,結為道侶又何妨?
凡人壽命不過百餘年,於她而言隻是彈指一瞬。
她在和大師兄解除婚約後,本就沒有再找個伴侶的打算。
如果邵闐同意,那她自當護他安穩一世,即便往後她和訾暘、沈椿棠不死不休,也定會在麻煩來臨之前替他準備好金銀細軟,給他安置好去處。
沈椿棠唇邊笑意消失,像是突然啞了聲。
她表情說不出來的古怪,腮邊肌肉顫動:“師姐是認真的?”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