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幾人麵色皆是一變。
秦浮光眸光閃動。
蓮厭曾經送過他許多東西,但還從未送過他香囊。
他回憶思索,似乎確實在那個叫邵闐的守峰弟子腰間看到過一個藍色彩繡香囊。
那……竟是師妹為他繡的嗎?
那為何最後又送給了那個凡人。
秦浮光心內五味雜陳,一想到蓮厭方才那番劃清界限的話,就忍不住沮喪低落。
蓮厭扭頭瞥了沈椿棠一眼:“我做的香囊,想送誰便送誰,小師妹實在閒得無聊,可以去幫忙宗門刷洗夜壺。”
沈椿棠被懟了也不生氣,看了失魂落魄的秦浮光一眼,幽幽歎了口氣,“我隻是替大師兄不值,師姐倘若真的不在意那個凡人,怎麼會贈他這麼名貴的香囊?”
“香囊上繡有鴛鴦,在凡間可是情人之間才能互送的禮物,師姐也不怕那個凡人誤會?”
蓮厭心說,邵闐才不會誤會,他連彆人的觸碰都很排斥,一心攢錢養老。
不過這些她用不著對沈椿棠說。
“你想說什麼?”蓮厭冷笑:“我和大師兄已經解除婚約,你還想挑撥什麼?沈椿棠,你什麼時候能從陰暗潮濕的旮旯角落走出來,堂堂正正的為人做事?”
“你這樣陰祟行事,隻能讓我聯想到陰溝裡的老鼠,令我分外惡心!”
轟隆一聲,雷雨大作。
豆大的雨點說落就落,砸在了身上、地上、樹上、恢弘的殿宇上。
旁邊有靈力的修士或祭出法寶,或撐起靈力罩,將雨滴隔絕在外。
來不及下山的凡人則是抱怨著天公不作美,他們千辛萬苦上山,還沒找到住處,衣衫就先濕了,晚上怕是不好度過。
沈椿棠被雨淋了一臉,姣好的麵容上,笑容已經沒了,但那雙被水霧撫摸過的清亮眸子一錯不錯的盯著蓮厭遠去的背影。
良久,她輕輕地笑了。
秦浮光知道蓮厭一向厭惡沈椿棠。
但這番話明顯說得重了,他皺了皺眉,抬眼看向沈椿棠,小師妹會有什麼壞心思?
沈椿棠笑了會兒,抿住笑意,回身和秦浮光四目相對,委屈地抿住紅唇:“我隻是好奇罷了,沒想到觸到了師姐的逆鱗,大師兄,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秦浮光眸色深邃,看著眼前可憐兮兮的小師妹,他眉頭緊擰,並沒有第一時間送上安慰。
沈椿棠袖中手指收緊。
秦浮光這會兒明顯心緒不寧,否則不會沒有注意到她身上被雨水打濕了,還不給她罩上靈力罩。
閒觀似笑非笑看著兩人,沒有言語,沿著蓮厭離開的方向走了。
沈椿棠攏了攏衣裳,語氣孱弱,眼眸盈盈:“大師兄,我好冷。”
秦浮光也被驟雨澆濕了。
他五官俊朗,猶如雕刻,雨水連著他側臉的輪廓蜿蜒而下,被雨水滋潤的唇抿得極緊,垂在身側的手沒有任何舉動。
沈椿棠心口微涼。
她能確定,在竹溪鎮的時候,秦浮光對她還是有好感的。
雖然稱不上愛,也比不上他跟蓮厭的情分,但至少,他絕不會用這種陌生的眼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