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主子挑的日子很好。”
蓮厭眉梢揚起喜意,她想起初見邵闐的時候,那會兒的少年眉目俊朗之中帶著破碎的淤青。
可他那身淡然出塵的氣質卻很容易讓人忽略他身上的傷痕,隻能注意到他的冷傲疏離。
其實像邵闐這樣的外門弟子,空有姿色而沒有自保的能力,過分出色的容顏對他來說隻會是件禍事。
就說濯光宗的七位長老中,葷素不忌,精通陰陽采補之術的就有一位。
若說她是濯光宗臭名昭著的女修第一,那麼天權峰峰主卞權就是男修第一。
每年被天權峰峰主采補而死的男修女修、甚至凡人男女,不勝其數。
隻是捧高踩低是人類本性,天權峰峰主再肆意放蕩,他也是一峰之主,是出竅初期的修為,無人敢在背地議論。
而且卞權有一點無法讓人詬病,就是他采補的那些修士或者凡人,都是為了天靈地寶或者權利財富自願獻身。
如此一來,其餘長老和宗主也無法指責他。
邵闐長得這般標致,也幸好沒被天權峰峰主看見。
蓮厭想得有點遠,急忙把思維拉回來,唇角漾著笑:“那便如此敲定,不過婚禮時間太緊湊,喜服來不及趕製,待會兒吃完飯,我們去山下的成衣鋪裡挑選,你看可行?”
邵闐眸色淺淡,不如以往的深沉,頗為乖順:“好。”
他能感受到小仙子跟他說話時,像是從心底破開了一層堅冰,不再隻和他談買賣交易,錢貨兩訖,而是開始用“我們”二字來形容。
不知道是不是曾醫修的醫術了得,還是蓮厭給邵闐熬煮了綠雪蓮,邵闐的病很快便好了。
蓮厭默默收回了那句“病去如抽絲”。
她其實至今還不懂為什麼跟邵闐親近會提升修為,如今發覺邵闐的身體似乎也十分奇異。
分明昨夜病重時連沐浴都會滑倒,買婚娶要用的東西時卻左挑挑又挑挑,走來走去一點也不疲累。
還堅持自己花錢。
蓮厭忍俊不禁,看著清冷玨晨的少年,眉梢微挑:“你攢了多少彩禮錢?”
邵闐轉臉看她,默了會兒將腰間的錢袋取下來交給她:“枕頭裡麵有五十顆中品靈石,西偏院掛屏後麵還有兩百八十七顆上品靈石。”
蓮厭聽著他一絲不苟的交代私房錢。
先是驚訝小可憐入山四年掙得竟然還不是,而後又有點尷尬窘迫,邵闐竟挺看重這門親事,連家底都亮給她了。
“我有錢,你的錢自己留著花”,蓮厭把錢袋推拒了回去。
邵闐看了她一眼,默然片刻說:“這些錢夠辦婚禮嗎?”
蓮厭盤算了下:“夠了。”
“婚禮一切從簡,隻邀請同宗同我相熟的幾個人,你看可好?”
蓮厭將比較熟的幾個人列了出來,無外乎就那麼幾個,她在宗內臭名昭著,就算想廣發婚帖,前來祝賀的人也未必真心祝賀。
雖然這場婚禮並不是建立在感情上,但蓮厭也不希望看見有人來搗亂。
所以,乾脆就邀請幾個相熟的人便可。
“好。”
蓮厭想到什麼,提醒他道:“以後你也莫要喚我主子了,你可以直接叫我全名蓮厭,也可以喊我蓮蓮或者……小蓮蓬。”
她笑了笑,第一次將邵闐當成了自己人,傾訴自己從未講給彆人聽的隱秘心事:“小蓮蓬是我小名,我記事起,就在濯光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