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奎叔低下頭,藏起了自己驚愕的雙眼。
剛才這句話試探下,榮奎叔又確認了一件事情:喬子昂也是這小子弄死的!
“誒——”許源已經走到樓梯口了,榮奎叔急忙又喊住他:“除妖軍,你去不去?給我個準信。”
許源毫不猶豫:“不去!”
“不去?”榮奎叔錯愕,這種大好機會就這麼放棄了?
“你彆聽外邊傳的那些瞎話,除妖軍裡是不好混,但是上邊有人罩著你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二叔現在有了正兒八經的官身,他沒有兒子,必定是把你當接班人培養,你將來少說也能你二叔一樣,混個都指揮……”
許源仍舊搖頭:“不去。”
“都指揮授上田五百畝,中田一千五百畝,年俸白銀三百兩!”榮奎叔放出了殺手鐧,他這輩子還沒遇到真的不愛錢的人。
許源遲疑了一下,還是歎息一聲:“我真的不能去,榮奎叔替我謝謝二叔的好意吧。”
許源上樓去,仍舊睡在趙勇的房間裡,仰麵躺在床上,雙手枕在頭下,望著天花板心中暗道一聲:
我走了後娘怎麼辦?
家裡的事情許源並不知道詳情,從小到大老爹從沒跟許源說過這方麵的事情。
但是許源總能感受到,那些事情非同小可。
比如在某些特定的節日,老爹總會非常緊張。
偷偷摸摸的提前做很多準備。
若是無事發生,後麵的那幾天,老爹都很開心,許源想要什麼玩具、零食,隻要開口老爹都會笑嘻嘻給買了。
但許源也隱約記得,自己七歲那一年,老爹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個月。
厚厚的棉布簾子嚴實的擋住門窗,不敢見一點陽光。
許源印象最深的,是滿屋子的藥味都壓不住老爹身上的血腥味,半夜老爹的咳嗽聲,經常把左鄰右舍都吵醒了。
……
榮奎叔沒能勸服許源,一個人在樓下喝了幾杯酒,想了想也不吃了,起身來趴在後門看了看,然後來開一條門縫閃進黑夜中。
許源在樓上看到榮奎叔往南街頭去了,不由得暗笑一聲:“真是色中餓鬼啊。”
今日少見的不禁夜行,但是夜晚出門仍舊有著極大的風險。
……
榮奎叔抹黑進門,就聽到一聲歡愉的嬌笑,然後一雙柔軟溫熱的手,便順著衣襟伸了進去,輕車熟路的滑下去,掌控了主動權。
榮奎叔強行壓著火兒,說道:“有正事。”
“用你命的渠道,幫我送一封信回去。”
楊寡婦點亮了燈,榮奎叔寫好信交給她。
楊寡婦便笑道:“正事做完了,咱們該做點開心的事了。”
榮奎叔自然十分賣力,明早一走,日後怕是再也不會相見了。
窗外,許源悄然退去。
榮奎叔很好色,但白天許源把小刀壓在他脖子上的時候,也能看出來他更怕死。
若非必要,他是不會半夜跑出來見楊寡婦的。
楊寡婦是除妖軍的一個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