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嗯?你說什麼,你選哪一個?”麻天壽原本認為許源定會選擇第二個。
“我選第一個,請老大人這就派人護送我回去吧,天快黑了,林……我娘她在家裡怕是已經等急了。”
麻天壽嗯嗯了一聲,似是想勸說一二,但最終沒說出口,起身來背著手走了。
“嚴老一會就來,你稍等片刻。”
這次許源沒等很久,嚴老就來了,親自將許源送了回去。
嚴老送人回來之後,立刻來見麻天壽:“這麼好的苗子,就這麼放走了?”
麻天壽一個人在臨時的書房裡,已經喝了好一會兒悶茶了。
老大人以前想事情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喝悶酒。
後來老妻收了他的酒,告誡他喝悶酒傷身,以後不許喝了。
老大人不敢有違妻命,就改成喝悶茶了。
“我也以為那小子定會選第二種。”
“且不說他人正少年,有沒有耐性在河工巷裡憋上個月。隻說他的性格,一看便是那種膽大心細、敢於行事的。
而且,陳良軒這案子事關他自身安危,他從七禾台鎮殺出一條生路回來,有了這番經曆後,定然也是更相信,要將命運我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在河工巷裡看著,把希望寄托咱們身上。
他會懷疑,我雖然話說的漂亮,但如果事情最後辦不成呢?”
嚴老也是同樣看法,所以費解:“可這小子偏偏就選了第一個。”
“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不過就在你進來的時候,我忽然想明白了。”麻天壽又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嚴老在回來的路上,也想到了一個可能,試探道:“這小子……在跟咱們討價還價?”
……
晚飯下的麵條,清湯寡水,沒滋沒味。
後娘顯得心不在焉,所以許源有理由懷疑:“林晚墨,你做飯是不是忘了放鹽了?”
後娘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嫌我做的不好,你自己做去。”
許源頓感委屈:“我昨天才給家裡交了一大筆錢,結果今天就給我吃這個?”
後娘的確有些理虧,但肯定是不會認錯服軟。
她放下碗筷也不吃了,問道:“祛穢司的人找你,究竟出了什麼事?”
許源本也沒打算隱瞞,就把今日的經曆一五一十說了,最後道:“麻天壽老大人讓我給你帶句話:上百年都過去了,朝廷裡沒幾個人還記得當年所謂的‘六村暴民’了——林晚墨,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後娘神情凝重:“祛穢司果然是盯上你了。茅四叔今天回來跟我說,你一個人殺了兩個七流,我就知道祛穢司更不會放過你了。”
許源不耐了:“我問你話呢,你倒是先回答我一下啊。”
後娘“切”的冷笑一聲,道:“他區區一個交趾南署的副指揮,就敢說這種話?哼,等他有資格進去欽天監‘禁星樓’,查一查當年的卷宗,就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了。”
許源還要再問,林晚墨已經一推碗筷:“你把碗洗了,我先去睡了。”
“誒,你把話說明白……”
林晚墨已經砰一聲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你們真是……都喜歡把話說的雲山霧罩是吧?隻有我問什麼答什麼。”許源站在後娘門外,大聲道:“你等著,下次你問我什麼,我也隻把話說一半,哼!”
許源去洗碗,在廚房裡弄得叮咣作響。
收拾完,許源也回了自己房間休息。
今天果斷拒絕了麻天壽,是因為許源覺得老大人“不夠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