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校尉臉色大變,快步跟著那婦人就要走。
許源將婦人的話都聽到了耳中,但卻不知為何,就覺得不信!
許源暗中皺眉,忽然明白了:這是“百無禁忌”對於詭術的抗性。
於是打開“望命”一看,果然是個邪祟!
邪祟的命,和活人的命是不同的。
許源悄悄將匠丹握在了手中,麵上一副惶恐模樣,急急跟上那婦人。
婦人轉身帶路,許源抽出大槍來,一槍將那婦人紮死!
“啊——”
婦人一聲慘叫,身形化作了一股黑煙消散,本體卻是一縮,落在草叢裡,咻咻咻的一陣亂鑽,好像上岸的活魚,奮力的往河中竄去。
兩個校尉猛然驚醒,定睛一看,草叢裡那東西,竟然是一條一吃多長的猩紅舌頭!
許源也不管那許多,一口“腹中火”噴了出去。
呼——
滾滾火焰中,那舌頭痛苦的扭動翻滾,霎時間十裡八鄉的長舌婦各種人後嚼舌、挑撥離間的話語聲,嘈嘈雜雜的細碎亂響,吵得兩名校尉頭昏腦脹。
直到許源的腹中火徹底將那條舌頭燒成灰燼,這些聲音才消失。
嚴老望著小河,冷笑一聲道:“就派一隻‘搖舌鬼’?黔驢技窮啊。”
黑霧似乎被激怒裡,當中便翻滾著冒出來一張張邪異的巨大麵孔,有的似妖獸、有的像惡鬼、有的則隻是幾隻巨大的眼睛。
它們從幾十丈的高處,冰冷的盯著兩人。
黑霧中響起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是餓極了忽然嗅到了肉香。
“咣當!”一聲,大屋的門打開了,裡麵走出來一個身材極高的女人。
看年紀和茅四叔差不多,濃眉大眼,粗手粗腳,身上穿著一件洗褪了色、還有七八處補丁的衣服。
那衣服許源不認得,但是嚴老看著有些眼熟。
女人一出來,便惡狠狠的對著黑霧瞪了一眼,那些黑霧中的存在,便流露出極度厭惡、又帶著忌憚的神情,各自隱沒了去。
女人抬腿朝四人走來,到了半路卻是在門前的一個石碑前停了下來,用手拍了拍石碑,語氣有些不善的問道:“你們祛穢司的人來做什麼?”
許源四人走近了一些,定睛一看那石碑上刻著一行大字:
運河衙門、廟坡村公所。
嚴老一拍腦門想起來了,這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就是運河衙門“監水吏”的製服啊。
不過運河衙門十幾年前就換了新的製服,這女人身上穿的卻是舊的。
許源神情古怪的看著這女人,試探問道:“王老實?”
“是我!”女人粗聲粗氣:“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許源想起來了,開口笑:“王姨你不記得我了?小時候你還給我買過糖呢,我是河工巷的許源,茅四叔讓我來的。”
許源那時候大概是個四五歲,有個女人總來找茅四叔,每次來都給各家各戶帶一堆禮物。
許源也總能收到三塊飴糖。
那段時間許源真的是每天都盼這位“姨”來——隻不知道姨原來是這麼個誠懇的名字。
可是忽然她就再也不來了。
現在回想起來,茅四叔跟這位王姨有事兒啊!
王老實仔細看了看他,顯然已經認不出來了,許源連忙拿出茅四叔的牌子。
王姨看到這牌子,神情複雜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接過去,幽幽說道:“跟我進來吧。”
屋裡寬敞明亮,王姨讓他們隨便坐,自己去倒水。
許源環視了一圈,道:“您這兒不錯呀。”
屋子裡的各種家具齊全,許源一眼就看出來,都是茅四叔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