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分鐘,一個新藥方從帳簾內遞出來。
沈燁確定藥方沒有被摻雜私心後,交給了陳玲,對她揚唇笑了一下。
刻意放柔聲音,眼神卻冷冰冰的:“女朋友,幫忙熬藥?”
哢嚓,村醫掰斷了手中的鉛筆。
村醫把斷掉的筆扔到地上,語氣溫和:“明日中午,會舉辦一場鼓舞宴會。”
村長結巴道:“……是啊,有鼓舞宴會。”
“知道了,我們會參加的。”沈燁懶得理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起身離開了房間。
陳玲和趙傑立刻追了上去。
確定其他人都離開之後,村長臉上的笑突然落下,他湊向帳簾:
“巫師,那張照片該怎麼辦?他拍到我的真容……”
“那張照片不會有事,我會處理掉。”
許隨一雙微微挑起的眼睛看向沈燁離開的方向:“明日我登台獻舞,你說他喜不喜歡?”
村長聽到這話,臉往下垮:“這……”
這該讓他怎麼回答?堂堂巫師大人要為一個凡夫俗子獻舞,傳出去能把曆代巫師氣活過來。
村長擦就沒停過的冷汗,心生不好的預感:
“……巫師大人,咱們村子世代隱居,前不久才誘惑了幾個行人獻活祭,怎麼今天非要把那個男人騙進來?”
許隨沒說話,粗糙厚實的帳簾內,緩慢伸出一條纖細赤裸的胳膊。
這條胳膊蒼白無血色,上麵刻畫著繁複猩紅的經文,宛如一條條詛咒。
手腕上綴著大大小小的玉鐲珠串,首飾仿佛要壓斷這條細瘦的胳膊,抖一下叮鈴鈴的響。
許隨十指張開,對他道:“給我情蠱。”
村長誠惶誠恐地從木櫃裡拿出瓦罐,小心翼翼地送到許隨手裡。
許隨撫摸著瓦罐,不急著取出來,像哄孩子一樣拍了拍罐身。
“彆哭。”他輕聲哼道,哄罐子裡的小蠱蟲,“他如果不肯從,我就把你放出來。”
村長錯愕道:“情蠱和您共生!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放出來?!”
“不知道。”巫師細長的手指繞過罐身,散漫道,“我一眼就瞧中了他,想留他在村中做母體。”
母體,就是蠱蟲的培養皿。巫師身邊或多或少都有幾個母體,拿來做蠱蟲的容器。
蟲子在人類身體裡汲取營養,努力產卵,孵化出高品質的子嗣,
村長這才放了心:“是我想錯了,也對,巫師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
“真見到他的那一刻,我改了主意。”巫師話鋒一轉,“比起當穿腸肚爛的母體,他更適合當我嬌滴滴的夫人。”
村長:“……”
先不提沈燁那英俊非凡的臉跟“嬌”字能沾什麼邊,就說巫師動心這件事就嚇人得要死。
許隨尾音拖長:“他身邊那個女朋友……”
“這些人來曆不明,我馬上去查他們的的底細。”村長腆著笑臉,“到時候除夫人外,一個人也留不下來,通通扔到祭壇裡當祭品!”
巫師托著下巴:“出去看著,彆讓他跑了。”
村長肢體誇張地彎腰,眼睛黑黝黝的:“是。”
第二天蒙蒙亮,潮濕陰氣籠罩這個村落,烏雲陰霾,不見陽光的地方讓人心情壓抑。
沈燁昨晚悶頭就睡,早早醒來,含著牙刷蹲在農家的門前,手上操作相機。
他翻看昨天拍的照片,滾到村長那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