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熱火朝天,裡頭濃鬱的酒氣和煙味兒一齊衝出來,熏得人頭暈眼花。
許隨站在街旁喘氣,臉頰被酒熏得有點紅,枯瘦的身體微微躬起,像不堪承受。
他蒼白病感的臉上含著頹靡的喪氣,眉間也有淡淡的死氣,微闔的眼睛卻漆黑淡漠。
微風一吹,額發微動,遺世獨立般的清冷自若。
他透著冷意的黑眸隔著濃鬱的煙氣和淡淡的夜風,輕輕瞥著那頭站立等客的男人。
新來的男妓常見,氣質這麼出眾的可難得。
許隨看不清對方的臉,不過憑經驗判斷對方應該長得不錯。
大多有點姿色的男寵在被拋棄後,會再找金主過幾年滋潤生活,容貌逝去後才不得已出來接客。
這麼年輕,長得又好,大多數是得罪了原先金主被欺壓到活不下去了,才不得已出來賣身糟踐自己賺錢。
看樣子彆人想點他還得多給點,畢竟長得漂亮,肉也鮮嫩。
……跟他沒關係,他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靠賣肉賺錢的男妓。
許隨舔了舔後槽牙,漠不關心地移開視線。
“天旭,你在乾嘛呢?!”
背後一條胳膊突然攬了過來,男人醉醺醺的靠在他的身上,口吐酒氣。
“跟……跟我進去喝酒!我們再賭一把!”
許隨掃了眼掛在他身上的男人,尤其是他身上值錢的項鏈和手表,不經意勾起唇角。
“好啊,我陪你喝一杯。”
“我!我剛才,又贏了兩把!”男人伸出五根手指,臉上興奮潮紅,“我請你喝酒!”
許隨垂下長睫,笑意加深:“恭喜啊,成哥。”
男人笑嗬嗬地把青年拉回賭場,許隨走之前又回了一次頭,看到那個隱藏在暗處的男人。
對方似乎也在看他,那雙黑暗中的眼睛上下打量他,藏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也可能沒有,眼神若有若無的飄,似乎在尋找兜裡有錢的客人,準備待會兒接客時多挑一挑。
許隨摸著糊著易容變得平平無奇的臉,心底嗤笑一聲,排除了第一個可能性。
眼神這麼飄,是在找客人吧?
恰在這時,有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走到了那個站街的年輕男人身旁,伸手比了個數。
男妓對他諂媚笑了,點了點頭。
隨後兩人相攜進了旁邊的黑巷子。
許隨腳步停了一瞬。
那地方是站街女和男妓接客用的巷子,完事兒就能提著褲腰帶出來,進進出出都是神色饜足、衣衫淩亂的男人。
“怎麼了?!”成哥感受到他的猶豫,抻著自己漲紅的臉,怵到許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