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聽見媳婦的問話,紀江辭應了一聲,聲音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力氣。
蘭莓摸了摸他身上,發現出了一身的冷汗,就知道燒退了,重新打了盆熱水給他把全身擦乾淨,拿了套新的衣服讓他穿上,讓他起來坐到一邊去,把身上這床濕了的床單和被套給換了下來。
紀江辭此刻就像個孩子似的,蘭莓說什麼他做什麼,蘭莓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剛剛發燒的時候,紀江辭在夢中像個孩子似的在哭,怎麼叫都叫不醒,現在好不容易醒了,整個人又是這副狀態。
牛牛本來和小狗在那玩著,看著爸爸醒來了也想要往床上爬,蘭莓把他的外衣給脫了,把他放到床上。
牛牛一爬上床就朝爸爸爬去,鑽進了爸爸懷裡,窩在爸爸懷裡,紀江辭下意識摟住孩子沉默著沒說話。
蘭莓起身倒了一碗藥遞給他說道:“喝吧,你這是憂思過度,鬱結於心,這場發燒對你來說也是個好處,一直憋著對你也不行。
紀江辭乖乖的接媳婦遞過來的藥喝了,蘭莓見他這樣也沒多說什麼,說道:“你再睡會兒吧,”說著就要把牛牛給扯出來,牛牛不肯,他好久沒見到爸爸了,窩著不肯出來,紀江辭見狀就說道:“沒事,就讓他待著吧。”
蘭莓讓他睡一下,紀江辭就抱著牛牛窩在被窩裡頭,整個人縮成一團。
蘭莓知道他現在可能不想說話,也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現在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一塊浮木緊緊的抱著。
慢慢的在藥物的作用下紀江辭睡著了,牛牛躺在爸爸的懷裡也慢慢的睡了過去,蘭莓看著睡著的父子倆,給他們壓了壓被子,也起身去了醫務室,今天得給受傷的戰士們換藥,因為紀江辭發熱上午已經耽誤了。
到了醫務室,蘭莓拆開了他們兩人的紗布,仔細的看了看說道:“這次換完藥之後,就不用來換藥了,已經結痂了,等它掉價就行,這兩瓶藥你們拿回去,每天塗一塗對疤痕愈合效果很好。”
兩人聽到不用來換藥了,很是高興,但是說這藥對疤痕修複會很好,就有點不想拿回去,畢竟在他們看來這個傷痕是男人的勳章。
蘭莓看出他倆的想法說道:“你們可彆覺得有疤痕是好事,萬一你們去了彆的壓力更大的地方,你們這傷口容易崩開。”
兩人一聽趕緊的把藥拿手裡說道:“嫂子,我們一定好好認真的塗抹。”
送走了他們倆,李文海又找了過來問紀江辭的情況。
“燒已經退了,但是人還是有點沒什麼力氣,已經吃了藥了,人現在睡著了,”蘭莓回答著李文海。
知道燒已經退了,李文海就放心了,在他心裡老紀就是頭牛,共事這幾年也沒見他生過病,這猛的發燒還真讓人有點擔心。
到了中午蘭莓回家做飯,今天紀江辭不是很舒服,她就做了個粥,弄了些酸菜給他吃。
回屋裡看他倆還在睡,蘭莓就把紀江辭給搖醒了,說道:“先彆睡了,起來吃個飯吃完了再睡吧,”順道把牛牛給抱了起來輕輕的叫醒著。
牛牛可能也是睡飽了,被叫醒也沒哭鬨就是抱著蘭莓不停的蹭著媽媽的脖子,等兩人收拾好,父子倆坐到桌子麵前吃著手裡的粥,蘭莓現在開始訓練牛牛自己吃飯了,特地給做了罩衣給他穿的外頭,臟了就換。
一開始還會撒的到處都是,吃過幾回之後,也能有2/3吃進嘴裡,剩下的也不會浪費,狗崽會跑來舔乾淨。
吃完飯蘭莓收拾好東西,紀江辭躺到床上正抱著牛牛玩,蘭莓問他:“還困嘛,要不要在睡會。”
“不睡了,”紀江辭把兒子放下說道:“覺現在感覺渾身也有勁了。”
見他精神狀態更好了,蘭莓坐到床邊說道:“那有沒有什麼想和我說說的,紀江辭把頭枕到媳婦腿上看著蘭莓說道:“想說,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
蘭莓摸了他的腦袋跟哄孩子似的說道:“那你說說,你昨晚夢到什麼了。”
聽到媳婦提起昨晚的夢境,紀江辭眼睛半垂了下來不敢直視蘭莓的眼睛,聲音沙啞著開口道:“我夢到了兩年前的戰場,夢到了在那場戰場上犧牲的戰友……,在蘭莓撫摸下,紀江辭說出了憋在心裡兩年的話,以及這次任務,明明已經再次叮囑了,但是差點又有戰友在他眼皮下犧牲,說到這,他的聲音不由得有些顫抖。
蘭莓聽著紀江辭的話說道:“這不是你的錯,沒有人能夠預估著戰場上的瞬息萬變,就像你夢中所說的,他們沒有怪你,那如果這樣的話,我跟你結婚有兩年多了,那我這個做妻子是不是也責任,沒有察覺到你兩年前出了這件事情,對你也沒過多關心。”
“我不知道我的丈夫曾經這麼英勇的站在前線的戰場上奮勇殺敵,不知道我的丈夫內心憋著這麼多事情,自己苦苦的扛著。”
“江辭,我很高興你跟我分享著你心中的苦楚,但是逝者已去,活著的人不應該背負著這份不屬於你的煎熬,他們也不想你這麼頹廢下去吧。”
紀江辭聽著媳婦的話,把臉埋在媳婦的懷裡,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蘭莓也沒說話,就這麼摟著他,牛牛見媽媽摟著爸爸,也跑到紀江辭背後趴下摟著爸爸。
直到兩天後,紀江辭帶著3隻幼犬準備出發去團部接羅兵回來,臨出發前他看向媳婦眼裡,好像有話要說,嘴巴卻動了動不知道怎麼說,蘭莓見狀替他整了整帽子說道:“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彆讓自己後悔。”
自從那天紀江辭跟她吐露了埋在內心兩年的事情後,她便找了李文海聊天,聊了之後才知道,以前的紀江辭在軍隊裡頭是怎麼樣的,她無法想象麵前這個看著沉著冷靜,一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紀江辭,在兩年前還是桀驁不馴的刺頭,天才兵王這樣的名稱被冠於他的頭上。
李文海說道:“老紀不該被困於這座山上,當時想了很多辦法都沒有用,也隻能等他自己想通走出來。
蘭莓想著,那天應該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說清楚,但是見他今天的表現,便知道他應該是做了什麼決定,作為他的妻子,作為軍嫂,作為軍人,蘭莓打算幫他一把,哪怕她內心是想要一家人安安穩穩的過著,但是她的丈夫是軍人,她能夠看出紀江辭對於軍隊的熱愛,她不希望他後悔,既然他這麼猶豫不決,那她就推他一把讓他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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