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應該當場就發火才對,哪有隔了很久才不高興的。
陳蟬衣默默地想著,心裡像是被石頭壓著,堵得慌。
最後實在想不出來了。
她有些難受地開門回了家。
家裡也是漆黑,和屋外彆無二致,陳蟬衣抿抿唇,把燈打開。她晚上有點累,想洗個澡就撲到床上去休息。
可是拿好睡衣進浴室,陳蟬衣擰開水龍頭。
……沒有水。
陳蟬衣一愣:“嗯?”
她不信,掰回去再試。
還是沒有水。
“……”
就這麼試了幾次,她家水龍頭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就是出不了水。
陳蟬衣把衣服放在浴室的架子上,站在原地發懵。她沒處理過這種狀況,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可能是管道堵塞了,也可能是水表故障,或者彆的。
如果是消防係統維修,整個社區停水,應該都會發公告,可是今天回家,她沒看見小區單元門上貼了東西。
陳蟬衣咬了咬唇。
發梢衣擺在地上滴了圈水珠。
要是平常,忍一晚上,等明天找個維修師傅來問問就好了。
可是她今天是值了夜班回來的,急診科晚上手忙腳亂,她衣服褲子上,一定沾到過血跡了。
很臟的。
況且她淋了雨,如果不洗個熱水澡,她擔心自己感冒。
可是現在,出乎意料居然停水了。
她要怎麼辦呢。
陳蟬衣想著,實在不行去酒店開間房洗也一樣。
但她扭頭看了眼窗外的大暴雨。
這種老式小區,一下雨排水係統就不行,這個雨也不知道下多久,看樣子樓下會被淹起來,難道她洗乾淨了,再趟水回來嗎?
陳蟬衣心情不禁煩躁起來。
手機提示音響了一聲,陳蟬衣打開看,是許珈毓給她發消息。
許珈毓是她大學時期最好的朋友,之前在磨山住,前段時間搬回臨海了。
她說她結婚了。
陳蟬衣盯著屏幕愣了愣,倒也不驚訝,挺為她高興的,就敲字回了兩句。
結果淩晨四點,許珈毓在那不睡覺嘮閒嗑。
陳蟬衣本來就煩,現在更煩了,還很委屈。她倒是舒服了,她好姐妹還在這破地方受罪呢。
陳蟬衣實在沒忍住,哭喪著臉給她發語音:“可是我這裡停水啊。”
許珈毓沒發語音,估計老公在睡覺。
她說:【整棟樓停水啊?】
陳蟬衣抿著唇敲字回:【不是,就我一家。】
許珈毓就說:【你去敲鄰居家的門啊,借著洗一下不就得了,鄰居是女孩子吧?】
“……”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才和她鄰居吵完架。
雖然根本沒吵起來,很顯然的她鄰居不想理她。
陳蟬衣:【不是,男的。】
緊接著,她就看到許珈毓的消息:【那也挺好的誒,帥嗎,好看嗎,說不定你倆天生一對,天賜奇緣,你不要錯過啊】
陳蟬衣氣死了!
她劈裡啪啦敲字:【帥,帥死了,誒你知道我那個分手七年的初戀前男友嗎?】
許珈毓:【嗯喏。】
陳蟬衣:【哇他們居然長得一模一樣誒!你說巧不巧?】
許珈毓:【。】
她很久沒再發消息過來,估計是真情實感沉默了。
過了幾分鐘:【你要不……試試看呢?】
陳蟬衣:【?】
許珈毓:【前夫哥應該,挺好說話的吧?】
陳蟬衣:【。】
許珈毓:【你看我前夫哥,看著挺難搞的,但是我發現他還好誒。你去試試呢,洗個澡也沒什麼吧】
她前夫哥好搞個屁啊!她前夫哥那麼恐怖!都什麼濾鏡!
陳蟬衣關了手機。
夜色空蒙,浴室開了條縫透氣,窗外帶著濕氣的風鑽了進來。
她靜靜在窗邊站了一會兒,想平複心情,卻發現根本無用。
她眼睛一閉就想起夜晚在公交站台,那個渾身濕透,一言不發垂著眼的身影。
他是在等她吧,所以不回去,可他卻什麼都不肯說。
她不知道李瀟為什麼生氣,為什麼莫名其妙不理人,為什麼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但是她不想猜。
她很煩。
她想李瀟自己說清楚。
陳蟬衣抱著浴巾,手指緊了緊,最後猛地轉身走出家門。
樓道依然黑漆漆的。
她其實很怕黑,不敢在黑暗的地方待很久,可是她總覺得沒辦法,她總想講清楚。
陳蟬衣抬起手,猶豫半晌。
她閉了閉眼,對著他家的門敲了下去。
幾秒鐘後,門就打開,男人冷硬的麵容露了出來,他已經洗過了澡,重新換好了那身家居服,漆黑的瞳無聲看她。
“怎麼?”他撐著門框,居高臨下。
陳蟬衣咬了咬唇,抱著浴巾,麵對他終究還是有些膽怯:“我家停水。”
“所以?”
她磕巴著,儘量小心翼翼提著訴求:“能不能借你家的……洗,洗一下。”
沉默幾秒。
他挑眉,一雙冰冷煩躁的眼眸挑起興味:“來前夫哥家裡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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