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將銀票塞到王修手裡,滿心期待地等著他接下來的反應。
她想象著王修會激動地將她擁入懷中,說著甜言蜜語,然後再……
然而,王修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手中的銀票,臉上沒有一絲喜色。
他將銀票隨手丟在桌上,打了個哈欠:“月兒,我有些累了,想先睡會兒。”
秦月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伸出手,想要去拉王修,卻被他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修郎……”秦月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委屈。
“我真的很累,”王修揉了揉太陽穴,語氣有些不耐煩,“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秦月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隱隱作痛。
她不明白,為什麼王修對她如此冷淡?
五百兩銀子,難道還不足以讓他高興嗎?
她咬了咬嘴唇,強顏歡笑道:“那……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說完,她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小院。
破舊的院門在她身後吱呀一聲關上,仿佛隔絕了她所有的希望。
秦月走在回城的路上,寒風凜冽,吹得她臉頰生疼。
她緊緊地裹著身上的鬥篷,卻怎麼也暖和不起來。
她一遍遍地告訴自己,王修隻是累了,他不是故意要冷落她的。
可是,心中的不安卻像野草般瘋長,怎麼也壓製不住。
……
禦書房內,雲墨染正批閱奏章。
她翻到八賢王秦羽的奏章,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京城官員的名單,旁邊還標注著他們所屬的家族。
戶部右侍郎李懷安,代表李家;
禮部左侍郎趙德海,代表趙家……
雲墨染心中暗道,這秦羽這次倒是立了一大功,居然真的將這些反對新政的官員全都記錄了下來。
她繼續往下看,目光落在奏章的背麵。
那裡用小楷寫著幾行字:
“陛下聖明,臣已將京城中反對新政的官員名單整理完畢,呈於陛下禦覽。然臣以為,治國之道,貴在寬嚴相濟。”
“官員貪墨,雖有違國法,但人之常情,亦可理解。”
“水至清則無魚,官員貪汙,隻要不超過一定限度,便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其一條生路。”
“若陛下執意要處置這些官員,還請陛下另尋由頭,以免引起朝野動蕩。”
雲墨染看到這裡,忍不住冷笑一聲。
這秦羽,居然說官員貪汙也能原諒?
在她看來,貪汙就是貪汙,無論大小,都是不可饒恕的罪行!
肥了私囊,苦的卻是黎民百姓!
“十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這句俗語可不是空穴來風。
哪來的十萬雪花銀?還不是搜刮民脂民膏!
她重重地哼了一聲,將奏章扔在桌上。
秦羽有一點說得倒是沒錯,她就算要處置這些官員,也必須另尋由頭。
要是直接拿這份名單問罪,那些送禮的官員豈不立馬就明白了他們二人是在唱雙簧?
到時候,朝堂之上,又是一場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