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格物的考題,記得傳達下去。”
“你們要是改不出來……嘖,那就彆怪本王親自上場教教你們怎麼出了。”
他話音未落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一句輕飄飄的威脅,猶如箭鏃狠狠紮在幾位老學究的尊嚴上。
……
早朝的鐘聲在清晨繚繞,本是肅穆如常的大殿之中,卻早已炸開了鍋。
“陛下!微臣彈劾八賢王秦羽,此人行徑荒唐,無視禮法,不敬聖人,實乃朝堂之亂臣賊子!”
翰林院侍讀學士嚴奉誠雙目圓睜,指著朝堂之上空餘的地位,聲如洪鐘。
“微臣附議!”
翰林院編修張承誌也拍案而起,言辭更加犀利,“此人毀科舉之製,以工匠之術堂而皇之冠為‘學道’!分明是舍本逐末,顛倒綱常!若陛下縱容,不加嚴懲,恐有損國體,有辱聖名!”
群臣嘩然,紛紛交頭接耳,麵上滿是三分正義與七分看熱鬨的神色。
這可算今早的一場好戲——又有人忍不住,來彈劾秦羽了。
八賢王秦羽,這名字早已是朝堂的禁忌,卻也是繞不開的傳奇。
他的一言一行,似乎從不在“規矩”之內,卻每每出人意表,彆有章法。
話題的中心人物秦羽,此刻當然不在朝堂。
他身為親王,一向以“風寒未愈”“諸事纏身”為由,將早朝視若無物。
眾人雖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雲墨染端坐禦座之上,明黃色的龍袍襯得她眉目淩厲如刀峰。
女帝一手撐著扶手,手指微微用力,薄唇緊抿著,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暗自頭疼。
這又是秦羽的第幾次“惹禍”了?
“彈劾書呢?”她終於開口,語調低沉,透著一絲疲憊。
嚴奉誠連忙躬身呈上一摞奏表。“陛下,這是翰林院侍詔、院士聯名所呈,請陛下細閱。”
雲墨染低頭一瞥,看著眼前疊起幾指厚的上疏,心底不禁暗暗歎息。
這幫老家夥還真舍得動筆,字體小得幾乎能抄三部經書。
他們嘴裡的“秦羽之亂”,她早已聽得耳朵起繭。
“朕知道了。”雲墨染隨意擺擺手,將奏疏遞給一旁的內侍總管。
下朝之後,雲墨染步履平穩地回到禦書房,可內心卻翻江倒海。
將陳年舊事暫置一旁,她眯著眼看向立在門邊的小太監,平靜開口:“八賢王今日什麼時候來給永安公主上課?”
小太監連忙答道:“回陛下,是一炷香後。”
雲墨染眉眼稍有些放鬆,薄薄一抹寒霜化開了大半,“那好,你去看看,待他來了,便徑直引到禦書房吧。”
隨著時間流逝,窗外的光暈逐漸在地板上鋪下流動的金線。
大約不到一刻鐘,一道慵懶卻熟悉的聲音悠悠然從殿門外傳來,帶著幾分吊兒郎當的笑意:“微臣參見陛下。”
雲墨染抬頭,果然見秦羽身穿月白常服,清俊的麵容帶著慣常的玩世不恭,手裡還隨意搖著一柄折扇,仿若來赴某個風雅之約。
“你倒是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