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腦袋發空。
他緩緩伸出一隻手指，屏住呼吸，不斷確認那一排小字旁的注釋：“會元，王修。”
幾乎同時，人群中也開始有人認出這個名字，頓時一片嘩然。
隨後便是滿滿質疑聲、冷嘲熱諷聲如潮水一般湧來。
“連那兒的王修竟得了會元？天啊，這不是天昏地暗嗎？”
“不錯，他素來荒疏，還聽聞……聽聞他與八賢王一道頗有嫌疑呐！”
一句句的話刺穿雲霄，而站在榜單下的王修，此刻如夢成真般怔住，這幾日的外圍躁動不辜未消化，卻仿佛更欺身逼近。
掌心裡冷汗層湧。
人們議論越發大膽，仿若刀上刻骨般貼近時，他卻幾近失去言語能力，這諷刺的景況言明著“暴喜背悲。”
而人群中，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顫巍巍地扶著拐杖，渾濁的雙眼死死盯著榜單。他的嘴唇翕動著，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
他寒窗苦讀數十載，自詡才高八鬥，卻名落孫山。
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如同晴天霹靂，將他擊得粉碎。
老者的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老淚縱橫，哭喊聲淒厲如梟，口中不斷咒罵著：“秦羽！八賢王！你個亂臣賊子！你毀了老夫！毀了老夫啊！”
老者的哭喊聲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麵，激起陣陣漣漪。
許多落榜的學子，原本還強忍著心中的失落，此刻也紛紛爆發出來。
他們聚集成群，義憤填膺，高聲叫嚷著要彈劾秦羽，控訴他擾亂科舉，顛倒黑白。
“這科舉，曆來考的是聖賢之言，如今卻考些奇技淫巧，這成何體統！”
“沒錯！秦羽這是在敗壞我大淵的根基！”
“彈劾秦羽！還我公道！”
人群越聚越多，聲勢也越來越浩大，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隨時可能噴湧而出，將整個京城都吞噬殆儘。
就在這時，一隊官兵迅速趕到，將鬨事的學子們團團圍住。
領頭的官員高聲嗬斥道：“爾等大膽！竟敢在此聚眾鬨事！還不速速散去！”
官兵的出現，如同當頭潑下的一盆冷水，讓原本沸騰的人群逐漸冷靜下來。
他們雖然心中仍然憤懣不平，但懾於官府的威嚴，最終還是慢慢散去，隻留下滿地的狼藉、怨氣。
——
幾日後，金鑾殿上，殿試正式開始。
雲墨染高坐龍椅之上，俯視著下方寥寥數名考生。
秦羽則立於一旁，目光如炬，掃視著每一個考生，仿佛能將他們心中所想儘收眼底。
王修低著頭，努力控製著自己顫抖的雙腿。
他偷偷抬眼瞥了一眼秦羽，心中忐忑不安。
不過秦羽隻是看了他一眼，心中頗為意外。
但到底沒說什麼。
殿試的考題，與以往大相徑庭。不再是那些引經據典的八股文，而是關於民生疾苦、氣候環境的策論。
“今春多雨，南方多地洪澇成災，北方則旱情嚴重。爾等有何良策，可解民之倒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