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夢悠悠轉醒,腦袋昏沉的厲害,像是被重錘敲打過。
她費力地睜開雙眼,消毒水刺鼻的味道瞬間鑽進鼻腔。
入目是一片慘白的天花板。
“這是……醫院?”她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厲害。
恍惚間,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荒誕的夢。
縱身躍入河裡自殺。
快要窒息的時候,弟弟出現了,他拚命遊向自己。
那焦急的呼喊仿佛還在耳邊回蕩:“姐,我來救你了,堅持住!”
可笑。
他怎麼會來救自己。
她這是死成功了沒有?
眼前陌生又熟悉的醫院場景,竟一時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譚夢緩緩轉頭,瞧見病床邊趴著一個人,是村裡的花嬸子。
她的頭發隨意地散著,寬厚的後背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花嬸子,你也死了嗎?”
譚夢的聲音帶著幾分迷茫與不確定,在寂靜的病房裡顯得格外突兀。
花嬸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猛地抬起頭。
眼中滿是血絲,臉上還帶著未散儘的疲憊。
“哎呀,夢丫頭,你可算醒了!”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欣喜,又夾雜著一絲複雜。
“你說你這孩子,咋就這麼想不開,跑去跳河呢?”
譚夢的瞳孔驟縮,臉上寫滿了驚恐。
她不願相信那不是一場夢,更不願接受弟弟可能還在危險中的事實。
“我弟弟他……”她的嘴唇顫抖著,聲音也不自覺地急了。
花嬸子的眼神暗了暗,歎了口氣說道:“我不知道情況,你被救上來的時候,是我陪著你一起來的醫院。那時你弟弟……還在河裡。”
譚夢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那些在河水中掙紮的畫麵,弟弟拚命遊向自己的模樣。
此刻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越來越清晰。
“都怪我,都怪我……”
譚夢泣不成聲,雙手不停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
她滿心都是悔恨,恨自己為什麼要選擇跳河這種方式。
割手崴,喝農藥,哪個都好。
不會害到彆人。
花嬸子見狀,趕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心疼地說道。
“我要去找他!”譚夢突然掙紮著起身,不顧身上的虛弱和輸液管的拉扯。
花嬸子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趕忙上前阻攔。
“夢丫頭,你身體還沒好,不能亂動!”花嬸子焦急地喊道。
“不,我要去!”譚夢的眼神中透著決絕,淚水不停地流。
她拔掉輸液管,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開始穿衣服。
護士聽到動靜進來說道:“你的身體還需要觀察,現在出院很危險。”
但譚夢根本聽不進去,她看著花嬸子,急切地說。
“花嬸子,借我點錢,我要打車去河邊。”
花嬸子看著她痛苦絕望的眼神,隻好說道。
“夢丫頭,我陪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