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以後,季春花一頭栽到炕上,頂著張爆紅的臉兒攥起拳照著褥子就砸,批了撲嚕的砸了老半天。
砸完還覺得不痛快,又哭著抄起段虎的枕頭,高高舉起—
“”
沒舍得扔。
她忽然像是泄氣一般,隨手把枕頭撇一邊兒了。
抹抹淚兒,自言自語地嗚咽道:“我也是的他不就是喝多了,腦瓜不好使了嘛,何必跟他發那麼大火呢。”
“再說,他他平時不喝多的時候腦瓜也總不咋好使啊。”
“就說擱外頭大道上,都把我抱起來好幾回呢。”
說著說著,季春花心裡就忍不住愈發愧得慌了。
段虎說的也沒錯呢,這還是擱他們自己家嘞,他腦瓜本來就不好使了,指定又瞎吃醋,瞎尋思了,才那麼衝動的。
他,他應該得挺難過的吧。
昨兒才哄過他的,這麼一來不是全白哄了嘛!
季春花不自覺地摸摸嘴角,今兒但凡笑的厲害些
還有點不好受呢。
不成,這可不成,要這樣不白整那能叫人臊死的事兒了嘛。
那麼厲害那麼羞恥的招兒都用了,她也不知道彆的再厲害的招兒嘞。
這可咋整呀。
季春花急得不行,待是待不住了,抓緊下地出了後院。
才剛出去,就碰見何嬸子跟她兒子要走。
孫巧雲瞅見季春花,下意識想叫她,然後立馬抿住嘴,瘋狂打眼色。
她知道自家兒媳婦臉皮薄,剛叫那沒出息的粗貨整了那一出,如今指定是不好意思見人。
怎想,季春花隻是站在原地糾結了一會兒,便揪著衣角跑過去了。
沒啥好害臊的,季春花想:隻要她自己個兒不彆扭,那彆扭的就是彆人!
反正從前她就是被指指點點著過來的,原先都能對彆人說她壞話裝聽不見,現在咋就不能了?
這,這又不是壞話。
橫豎也就是說他們兩口子太黏糊太親熱。
對,對,這沒啥的,這是,這是好話!
季春花一邊給自己講道理,一邊鼓足勇氣走過去。
到了跟前直接道:“何嬸兒,您,您彆見怪我爺們兒喝多了酒就跟個小娃子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