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七城。
九瀾城距離主城最遠,受主城管轄力度最弱,靈囀方踏足這裡的時候,城牆之前的禁製法陣已經淡到幾乎虛無。
雖然九瀾難以管轄,但它卻是當年七城建立時第一個確定範圍並布下法陣的。
靈囀翻開無字書,紙張一片空白。
她刺破手指,將血滴在了書頁上,一道金色光芒亮起,逐漸勾勒出陣法的形狀。
與眼前陣法一模一樣。
靈力聚成的罡風刮起靈囀的衣帶,散落的青絲與之纏縛,陣法之中不能動用靈力護體,她的身形在金色輝光裡顯得格外單薄。
“師尊!”
少年焦急的聲音自遠處傳來,褚筵並未第一時間回神台行宮,初登神位後,靈囀已不能全然洞悉他的狀況,也因此他隱去身形跟在她身後時並未被發現。
“不可闖陣。”
靈囀回頭,開口就是警告。
褚筵嘗試上前,卻在陣法邊緣不能再進一步。
她要去哪裡,去做什麼,為何瞞著所有人。
疑問一字也問不出口,褚筵咬牙,高舉雙月劍。
“請師尊至少帶上佩劍。”
靈囀手中靈光閃動,雙月劍霎時便回到她手中。
“轉告封神台,穆休為新任神主,若我歸來,定將信物奉上。”
若不得歸,穆休便也隻是封神台承認的神主,若乾年後天地規則再擇神主,他便算不得什麼了。
如今鬆口,不過是權宜之計。
六界無人主事,也不能讓其他各界來做神界的主,交給封神台正好。
話音剛落,褚筵麵前那道身影就模糊不見,陣法所在隻剩一片空寂。
多少次。
多少次她獨自去赴未知的事,偏偏每次都提前把他的去處安排好。
就在他以為自己有機會與她並肩之時,又差一步,隻差一步。
衣角被扯了扯,他低頭,看見硫熾正咬著他的衣服,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他。
他蹲下拎起幼崽,放到自己肩上,轉身離去。
神主受封,不是小事。
封神台與神宮一時都忙碌起來,封神台著手準備祭祀儀式,神宮則在收拾宮殿,準備迎接他們新的主上。
在新任神主將要受封的時刻,沒有人在意上任祭司的消失。
他們也來不及在意。
邊境七城的封印全碎,“黯”如今未能侵入全憑六界靈物組成的陣法撐著,但靈氣終究會流逝,想要阻止,神主即位時的天道賜福就是最好的選擇。
穆休得了實權,第一件事就是把褚筵派去神台行宮。
如今神台行宮裡選出來的修士都隨他入主神宮,神台行宮已然成了凡修的地界,隻占了名頭,與仙神沒有關係。
而前任祭司所居的落明山,因為有陣法在,穆休才打消了收歸己用的念頭。
一事未了,封神台又鬨了起來。
“神主,此事不可!”
宿音接到上司不讚同的目光,站出來反對穆休的話。
穆休微抬下巴,三年以來被尊為神主,他心裡已經生出了些倨傲。
“商愫不僅是吾的劍侍,也是夥伴,祭司向來由神主心意挑選,為何她做不得?”
“恕卑職直言,初代神主有令,劍侍依存劍主而活,若是神主劍侍為祭司,神主殞則祭司滅,於神界安穩不利。”宿音繼續念著條例。
穆休麵色沉如黑水,正想嗬叱,被一道打斷。
“我這裡有個方法,可以解決諸位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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