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
一顆腦袋悄無聲息的從大壩後的水麵下探出,大壩被炸出缺口,如今水位線還剩下三米有餘。
沈烈昨天晚上勾住水麵下的一塊凸起大石頭,硬挺了一夜。
他最初跳下來的時候,是抓住了黃成虎的,但黃成虎神誌不清,瘋了一樣的衝他揮舞拳頭。
直到大壩被炸開的瞬間,河水湍急狂湧而下,作死的黃成虎被河水給卷了。
事情的發展,完全偏離沈烈原定的計劃,好在這一夜他挺過來了,還有重新補救的希望。
但事情也鬨大了。
手機提前裝在防水袋裡,雖然沒進水,但在冰涼的河水裡泡了一晚上,電量隻剩下最後的1。
隻夠給季雅琳發過去一個‘ok’表情包。
從水底下摸出一塊石頭,貼著大壩在水下劃出一道標記,然後悄聲地向岸邊遊過去。
大壩被炸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下遊打撈人,壩上原本留了幾個人,但下半夜都被喊下去撈人了。
沈烈上了岸,嘴唇被河水凍得烏青,身上也忍不住打哆嗦,看了一眼下遊方向攢動的人群,轉頭便鑽進了莊稼地,但昨天晚上傷口失血過多再加上低血糖,眼前一黑差點栽倒。
在地裡用手挖出幾個土豆,用衣服擦了擦上麵的泥土,塞進嘴裡吃下去後,狀況才有所緩解。
生土豆,可真難吃。
尤其還帶著泥。
穿過莊稼地,眼前就是一片果園,樹上掛著紅彤彤的大蘋果,沾染著黎明的露水。
沈烈抹了抹嘴上的泥,真後悔自己沒能再多堅持一會兒,這蘋果肯定比生土豆好吃啊。
哢嗤!
甜。
沈烈從山河村的外圍,一路穿梭到村子最西頭,村裡除了偶爾的狗叫與雞鳴,再無其他動靜。
幾乎全村的人,都趕到河邊去了。
沈烈來到一處院落門口,觀察了一眼四周,剛準備翻牆跳進去,突然從旁邊的旱廁裡走出一個婦女。
婦女大概四十多歲,腰粗膀圓。
“你……”
“噓!”
婦女張口就要大喊,沈烈連忙衝她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笑著說:“大姐,是我啊。”
婦女一臉狐疑。
“我是鎮派出所所長沈烈,前兩天剛來過咱們村。”沈烈向前走過來,臉上笑容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