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樓下。
烏泱泱湧來一群記者,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不顧門衛呂大爺的阻攔就往裡衝。
“沈所長,我是普山電視台的記者,請問你為何不按照國家法律規定,強行扣押廖雨生經理!”
“沈所長,鄉鎮發展離不開招商引資,東盛造紙公司為湯河鎮的經濟發展做出重要貢獻,你這麼任性扣押廖雨生經理,想過對企業以及鎮政府形象造成的危害麼?”
“沈所長,我們接到匿名舉報,稱你抓捕扣押廖經理,參雜了個人恩怨,並且廖經理在扣押期間,遭到非法虐待,如今已經危及人身安全,請你詳細說明一下!”
一群記者衝上二樓,將沈烈圍在中間。
整個二樓走廊裡,全都是記者們的長槍短炮,以及照相機拍攝時那哢哢的閃光燈。
前兩個問題,算是常規潑臟水做鋪墊,最後一個問題則是圖窮匕見,一頂鐵帽子扣下來。
凶徒殺人用刀,媒體記者殺人用嘴皮子。
鄭元龍和雷兵察覺到樓上情況不對,等他們帶著人衝上來的時候,根本擠不進來,隻能眼睜睜看著沈烈被圍。
戴安娜退到人群後麵,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冷笑,一副勝利者的驕傲姿態,看著沈烈。
宋明輝站出來,大聲道:“諸位媒體朋友,大家安靜一下,我要向大家曝光一件重要新聞!”
現場安靜下來,所有人看向宋明輝。
“我們沈所長剛來湯河鎮參加工作不到一個月,就從一名普通的科員,迅速提拔到所長、副縣長的位子上,是我們鎮長季雅琳同誌非常欣賞的同誌,我希望大家要理性看待沈所長,理性去看待沈所長做事魯莽的根本原因,不要停留在表麵上。”
宋明輝義正言辭道,說完看向沈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短暫的安靜後,現場爆發出一陣新的狂潮,矛頭開始指向沈烈的提拔,以及他和季雅琳的關係。
記者們的問題越來越尖銳,沈烈如果始終沉默不回應,會引起更深的猜疑和惡意揣測。
可如果回應,稍微一個回答不好,就是萬丈深淵,不光他要倒黴,季雅琳也會被牽連。
還有一個更尖銳的問題,這些記者擺明是戴安娜找來的。
他就算回應,能解釋得清楚?
砰!
突然一聲悶響,現場安靜下來,宋明輝捂著被打歪的鼻子,靠在牆上嗷嗷慘叫。
沈烈擦了擦拳頭,轉過身向辦公室走去。
記者們紛紛讓開一條路,全都被他臉上那冷冽的表情震懾住。
宋明輝眼淚、鼻血一起流,看著沈烈遠去,故意嗷嗷叫得更大聲,等所有記者回過神看過來,他又假裝堅持不住,整個人貼著牆壁緩緩滑落,癱坐在地上暈死過去。
哢哢哢!
閃光燈對著宋明輝一頓拍,像是在拍遺照。
上午十點鐘。
記者們已經退去,在媒體的監督下,廖雨生成功被戴安娜以保外就醫的理由帶走。
宋明輝也以工傷的名義去了鎮醫院。
鎮派出所裡。
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沈烈坐在辦公室裡,跟鄭元龍、雷兵兩個鬥地主,鄭元龍和雷兵哪還有心思鬥地主,他們想說點什麼,可見沈烈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又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