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和車國平夫婦絕對算不上有多深的交情,和他們的女兒更沒有什麼來往。
回想當初,也不過是一麵之緣。
那應該是一個傍晚,她趁著假期在拉麵館裡幫忙,替他端過來一碗熱騰騰的麵。
麵很香,冒著熱氣。
她又擰開了一瓶冰鎮汽水,擺在他的麵前,大方地笑道:“請你喝的。”
有一種姑娘,美貌刻在她的臉上,微笑起來的時候,像一朵盛開的花兒。
但那天的姑娘,不管笑得再怎麼好看,在當時沈烈的眼中都是一朵白色的花兒。
大哥江海波剛意外死亡,真相無人知曉,而他在經曆了一番身心俱疲的審訊折磨後,被一紙調令從縣政府權力核心的圈子裡,下放到了湯河鎮。
窮鄉僻壤,又遭到當時鎮派出所的上司刁難。
他當時的心情就是白色的。
再看現在……
滿翠花也好,車玲玲也罷,母女臉上的花兒如同被雨水打濕、揉碎,變成一地粉沫碎屑。
她們的無助如臉上的眼淚一樣,吧嗒吧嗒落在地上,可周圍的路人根本不會在乎。
在更多人的眼中,他們母女現在是一個大麻煩,必須離得遠遠的才好。
“去車上說吧。”
沈烈率先向車子走去,拉開副駕座的車門坐進去,雷兵站在原地看了看,他看了看沈烈,然後又看了看滿翠花、車玲玲母女倆,而後才上了車。
“烈哥,車國平的事……”
雷兵的話不等說完,滿翠花和車玲玲就走了過來,母女倆坐進車裡,臉上除了悲傷就是嚴重的心神不寧,滿翠花幾次想要張口,卻都沒說出口。
不是她覺得尷尬,亦或者是難為情,而是她擔心一開口,得到的是被拒絕。
車玲玲大概也是同樣的想法,上車後因為太緊張,連哽咽聲都強忍著。
沈烈讓雷兵把車開到了附近的一家飯店,停車後率先下車,然後帶著雷兵三人走進飯店,才剛一進飯店,滿翠花便率先衝到服務員麵前。
“麻煩給我們一個包間,上這裡最好的菜,招牌菜,有多少上多少。”
年紀大概三十上下的服務員,被眼前這個明顯哭過的大姐給搞蒙了,她衝這位大姐擠了擠眼色,又衝沈烈和雷兵兩個警惕地看了一眼。
潛台詞是:如果你是被脅迫的,就眨眨眼,我來幫你報警。
但滿翠花顯然沒有琢磨透這層意思的心思,繼續催促服務員趕緊走菜。
但被沈烈攔住了。
沈烈指著牆上掛著的菜單點了幾個菜,然後跟服務員打了聲招呼,說跟他們老板認識,服務員後知後覺地才反應過來,看著沈烈就要脫口而出,“沈……”
沈烈玩笑著打斷,“敢給我吃預製菜,回頭我就向有關部門舉報。”
二樓,簡易的小包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