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旦起了懷疑的念頭,發現異常就會很容易了。
付迎麒仔細看了一圈還在賣力逗她的幾位妹妹,出聲打斷道:“究竟出什麼事了,直接告訴我吧,我承受的住。”
其他幾個聞言立即沒了聲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搡著,誰也不敢第一個開口。
見她們這副模樣,付迎麒心中的不安更加濃烈,激動道:“快告訴我!”
膽子最小的五姑娘付迎鹿被她這突然的一嗓子嚇得打了個哆嗦,她不敢直麵大姑娘的質問,小心翼翼的往六姑娘身後藏了藏。
四姑娘主動上前想要說話,又被六姑娘拉回原地,勸阻道:“四姐姐你容易激動,還是我去說吧。”
六姑娘緩步朝床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口上一樣,叫人忍不住隨著她的腳步“咯噔”作響。
付迎麒越想越怕,越想越恐懼,恐懼到幾乎要坐不住了。
已經走過去了的六姑娘在她床邊坐下,牽起她的手鋪墊道:“大姐姐,接下來我要說的事和你有關。”
付迎麒聞言心裡抖的越發厲害,但她還在強撐著,叫六姑娘趕快說。
六姑娘抬頭又看了她一眼,確認她能撐住後終於開口:“府上的馬車一直沒借到嚴公子回來,七妹妹就派人出去打探派出去的有沒有見到嚴公子露麵,結果他們見倒是見到了,卻沒法把人帶回來……”
“沒法帶回來是什麼意思?他……”
六姑娘又往付迎麒那邊擠了擠,讓她緊靠著床頭的柱子坐穩。
付迎麒被她這舉動弄的越發緊張,顫著聲音說道:“你直說吧。”
“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不久前的瓊林宴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按照慣例,一甲遊街打馬歸來之後,宮中及朝中顯貴都要依照舊例移步至皇家園林內參與瓊林宴。
瓊林宴上群星閃耀,除卻王公貴族之外,有資格坐在前頭的就隻有一甲這頭三名了。
一甲三名皆是青年才俊,他們驟然登高,在一天之內得到了數不清的鼓勵和稱讚,又在瓊林宴上的賽詩中大發異彩,一時間,幾個人都飄飄然的,快活的混似在夢中一樣。就在這種夢幻時刻,變故突生了。
正當堂上諸親對這幾首新出爐的佳作交口稱讚之時,有一個不太出名的小官突然冒了出來,頂著滿堂的熱鬨跪在陛下對麵。
高坐於前的陛下險些以為是來了刺客,險些就要叫侍衛護駕了。
這時,那小官又突然以頭搶地,狠狠的磕了幾個頭,然後嚷道:“小臣失職,未能核查明參與考試之人的身份信息,致使彆有用心之人混了進來。”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這小官的說法完全是針對新登科的進士。這一番話宛如在油鍋中倒入一盆冷水一般,直炸的在場的人四處回避,沒有人敢提出質疑。
聖上正在興頭上呢,被人這麼一鬨也不由得冷了臉,語氣不善的威脅道:“你最好是有真憑實據,若是查出來是你胡編亂造、隨口攀扯,朕要你項上人頭!”
那小官被這般威脅,磕頭磕的更加凶猛。
玉石般的台階上染出了一大片血跡,猩紅的刺激著場上諸人的眼球。
那小官表完忠心,又如杜鵑啼血一般聲嘶力竭的哀嚎著:“小臣此言,句句屬實,請陛下親手翻閱!”
待他說完,就有左右兩側的內監上前將他手中的卷軸傳到了禦案之上。
證據都呈上來了,即使再不願相信,聖上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有人在背後弄鬼。原本的喜悅一瞬間被憤怒全權替代,怒上心頭的天子壓根看不進去半個字。
於是他叫了一位親近的內侍上前,命令道:“念!”
及其擅長察言觀色的內侍立馬躬身將卷軸捧在手裡,字正腔圓而又聲音洪亮的念道:“一甲第二名,嚴知信,嶺南人士,雙親名諱皆為偽造,出身不明;二甲十七名,卓遠立,籍貫作偽,來曆不明;二甲六十四名,陳祖芳,籍貫無誤、父母尚在,在鄉期間曾多次在邊關遊走,更與外邦商隊往來密切,有通敵賣國之嫌……”
厚如臂膀一般的卷軸洋洋灑灑的寫滿了幾十個人的名字。
新科進士們聞聲色變,每念一個名字,場上的氣氛就要沉重一分。
沒等內侍念完,一直在聽著的天子終於勃然大怒,猛地砸碎了麵前的杯子。
“查!給我仔細的查!看來是朕太寬容了,才叫你們再一再二還敢有再三的心思。”
被憤怒波及到的眾人紛紛跪下,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遷怒到。
聖上的火氣可不會因為他們的伏低做小而消減,見他們都不言語,反而怒火越燒越盛,又下令道“此次涉事的學子,以及負責審查的官員全部打入天牢,一日未查明真相,便一日不得放出。”
宮中統領依令而行。
待一部分人被抓走以後,有經年的老臣終於開口勸解,試圖說些什麼好叫陛下消氣。
誰知這一舉動又將聖上的怒火再度勾起,又下了一道命令:“即日起,京中官員無令不可隨意出城,否則一律以通敵之罪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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