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斐然和陸簡退下以後,就分了頭往外走。原本陸簡是想跟霍斐然道歉的,可霍斐然不願理他,隻是冷冷的朝一邊走。
陸簡伸手扒拉他一下,無意間扯到了霍斐然的傷口,疼的他忍不住皺眉。
陸簡連忙撒手,小心翼翼的提出建議“讓我給你上藥,可以嗎?”
霍斐然終於出聲,冷漠的丟下兩個字“不必!”
從未有過的冷漠讓陸簡忍不住紅了眼,他實在太過愧疚,又不知道該怎麼補救,等到霍斐然走過轉角時突然衝動給了自己一巴掌。
蓄足了力量的巴掌生生的給他臉上留了幾道指痕,紅腫的指痕在他臉上迅速浮起,一根一根的,在白皙的臉蛋上格外清晰。
已經走遠了的霍斐然全然不知道這件事。他現在正懊惱著,懊惱於自己的技藝不精險些傷人,也懊惱於自己沒有安全意識沒能在說話時放下凶器,偏偏的,沒有對於陸簡的憤怒。
霍斐然家庭複雜,對於陸簡這種心性單純的人就格外偏愛,因此總是縱容著,哪怕明知他不對也沒糾正。
一如既往的偏愛釀成了今日的大禍,頭一次,霍斐然失去了應對的措施,隻能繃著臉獨自反思。
剛走了不遠,霍斐然又想起這事不宜外傳,又拐了個彎尋了莊園裡的管事,囑咐他要統一口徑。
管事早在一開始就在甄太妃那裡接了口信,聽見霍斐然這般囑咐也沒瞞著,一五一十的交代完太妃的安排後又誇了一通他的謹慎和細心。
霍斐然愧不敢當,快速結束了話題準備下去治傷。
得了封口令的少年們隻得轉移陣地,換到了後院的船舫中遊玩,這一轉移,倒叫遲來了一步的花梨鷹撲了個空。
花梨鷹人如其名,既是個梨花一般俏麗的姑娘,又是個如鷹一樣的少年。
她為了這次的聚會精心裝扮了一番,也正是因為這個,才錯過了出門的時間,比往常晚來了一個時辰。
在小校場上撲了個空的花梨鷹來回轉了一圈,剛準備問問人都去哪兒了,這時,陸簡捂著半張臉突然冒了出來。
原本圓嘟嘟的小胖臉上腫起一大塊,上麵還有明晃晃的巴掌印,花梨鷹一下就怒了,掰著他的手不讓他蓋上,連聲質問打他的是誰。
陸簡本就羞愧的不行,花梨鷹這麼一問,他自然也臊得慌,支支吾吾的不敢大聲,用細如蚊蚋的聲音說是自己打的。
自己打自己沒有下手這麼狠的。
花梨鷹無論如何都不相信,死活攔著不讓他過,非要他說個清楚才放手。
陸簡被他磨的沒得法子,有些焦躁又氣惱,自暴自棄的大聲嚷道:“是我自己打的,你不要再問了。”
見他二人鬨的不愉快,跟著花梨鷹一起晚一步趕來的幾位女郎們連忙上去緩解局麵,一邊各一個的勸他們好好說。
這兩位女郎雖也是出身將門,但心思細膩的多。
李歸羊先是小心察看了幾眼陸簡臉上的傷口,詢問了一番有無大礙後才終於委婉的說起正題:“你不願說是誰打的,我們也不問。左不過是在太妃院裡,自然不會讓你白受委屈。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總能跟姐姐們說一說吧?”
另一頭正在壓製花梨鷹的趙扶荊對她這個開題方式十分認可,用手肘懟了懟她,示意她不要衝動,認真聽。
陸簡被她們圍攻的下不來台,隻得開口講述道:“方才在校場上,霍大哥正在瞄靶子練箭。我聽說今天來赴宴的有一家新來的,就想把這事兒跟他說一說。我剛在校場上找到他,就看見旁邊的臨風軒上站著一個姑娘,那姑娘可漂亮了,雪白雪白的。我看了她一眼她就嚇跑了,再過一會兒又出來了一個比方才那個更漂亮的姑娘。”
“更漂亮的姑娘,然後呢?”
陸簡話說了一半,突然又想起方才管事過來提醒他不要聲張的話,於是又將已經準備出口的話轉了一下,“然後我就頭腦不清冒犯了她,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
陸簡這話說的含混,話裡的意思一下就讓花梨鷹想歪。
花梨鷹深知陸簡的為人,知道他做不出調戲姑娘這種行徑,頂破天的也就是嘴上有些冒失。花梨鷹頓時腦補出一則少年郎言語不當,被彆有用心的小姐抓住把柄,逼著少年低頭挨巴掌的戲碼。
兩句口舌上的失誤就讓他被打成這樣,花梨鷹暴怒了一瞬,又笑了,說道:“我倒要去看看,是什麼樣的姑娘敢這樣打我們家的小六。”
花梨鷹氣衝衝的向臨風軒上殺去,身後的路簡還在糾正“不是小六,是小陸。”
花梨鷹哪裡管究竟是小六還是小陸,她滿腦子都是要去討回公道這件事。殺到臨風園門口,裡麵正在灑掃。負責灑掃的下人主動上前,聽清楚來意後主動指明道:“幾位貴客已經移步去了茶室。太妃說今日天氣正好,待會兒就在茶室前的紫藤下擺飯。”
花梨鷹又氣勢洶洶的殺到茶室前,走到半道,李歸羊和趙扶荊又冒了出來,勸她不要衝動,一定要三思而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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