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間靜謐得讓人發瘋的病房裡,林悅第一次見到了蘇瑤。林悅本是一名才華橫溢的畫家,曾經她的畫作在各類展覽中嶄露頭角,備受讚譽。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家庭變故,父母在一場意外中離世,使她的世界瞬間崩塌。那些曾經充滿色彩與靈感的畫布,如今在她眼中隻剩下無儘的灰暗。她開始把自己封閉起來,陷入了深深的抑鬱之中,常常數日不吃不喝,對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反應,最終被家人無奈地送進了這家醫院。
林悅是個年輕卻飽受抑鬱症折磨的患者,而蘇瑤則是剛到這家醫院實習的心理醫生。蘇瑤之所以選擇心理學專業,是因為她自身也曾經曆過一段艱難的心理困境。在她年少時,曾遭受過校園霸淩,那一段黑暗的時光讓她深知心理創傷的痛苦,也因此立誌要幫助那些在心靈泥沼中掙紮的人。她憑借著自己的努力與天賦,順利進入了這所醫院實習,希望能在這裡開啟自己的救贖之旅。
林悅的世界裡,黑暗如同黏稠的墨汁,將她層層包裹。她總是靜靜地坐在病房角落,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仿佛世間一切都與她無關。蘇瑤每次靠近她,都能感受到那股深入骨髓的絕望。起初,蘇瑤試圖用專業知識和溫和的話語來打開林悅的心門。她會耐心地跟林悅講述外麵世界的美好,那些盛開的花朵、歡唱的鳥兒、溫暖的陽光。但林悅隻是淡淡地聽著,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有一次,林悅病情發作,如同一頭被困在黑暗深淵中絕望掙紮的小獸。她的雙眼通紅,像是燃燒著兩簇詭異的火焰,理智被內心洶湧的痛苦完全吞噬。她瘋狂地捶打著牆壁,每一下都帶著自毀的狠勁,白皙的雙手瞬間變得鮮血淋漓,斑駁的血跡濺落在牆壁上,觸目驚心。
蘇瑤聽到動靜,心急如焚地衝了進去。她毫不猶豫地撲上前,用儘全力緊緊抱住林悅不停顫抖的身體,仿佛要用自己的懷抱為林悅築起一道抵禦痛苦的堡壘。蘇瑤的聲音帶著焦急與心疼,在林悅耳邊輕聲安慰:“林悅,我知道你很痛苦,那些黑暗快要把你淹沒了,可是傷害自己不是出路啊。你看看我,我就在這裡,我不會離開你,我會陪著你一起熬過這些。”
林悅在蘇瑤的懷抱裡依舊劇烈地掙紮著,她的力氣出奇的大,像是要掙脫所有的束縛。蘇瑤卻死死不肯放手,手臂被林悅揮舞的手肘撞得青紫一片也渾然不覺。她隻是更加用力地擁住林悅,不斷在她耳邊呢喃著溫暖的話語。
漸漸地,林悅的掙紮變得無力,她像是一個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的木偶,整個人脫力般地靠在蘇瑤身上。蘇瑤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像是破敗的風箱艱難地拉動著。林悅顫抖的身軀也慢慢平靜下來,蘇瑤輕輕扳過林悅滿是淚痕和血跡的臉,看著她空洞無神的眼睛,堅定地說:“不管怎樣,我都會日子一天天過去,蘇瑤對林悅的關注愈發強烈。醫院的走廊總是彌漫著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慘白的燈光在寂靜的夜裡閃爍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將這世界再度拖入黑暗。但每當蘇瑤走向林悅的病房,她的心中卻湧起一股彆樣的溫暖。
她發現自己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追隨著林悅的身影。每次查房,蘇瑤的眼神都會先在林悅身上停留,看著她靜靜地坐在窗前,瘦弱的背影在寬大的病號服裡顯得更加楚楚可憐,一縷陽光灑在她肩頭,卻驅不散她周身的陰霾。蘇瑤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揪緊,疼惜之情油然而生。
她開始在下班後還留在醫院,隻為了多陪林悅一會兒。她會精心準備一些舒緩情緒的香薰,在林悅的病房裡點燃。嫋嫋輕煙緩緩升起,那淡雅的薰衣草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蘇瑤希望能借此讓她放鬆。蘇瑤坐在床邊,看著林悅,心裡默默想著:“隻要能讓你有一絲慰藉,我做什麼都願意。”
而林悅,也漸漸習慣了蘇瑤的存在。她會在蘇瑤靠近時,微微抬起頭,眼中有了一絲期待。她開始期待蘇瑤每天來和她分享醫院裡的趣事,或者隻是靜靜地坐在她身邊。午後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一地金黃。林悅坐在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欞,心裡泛起一絲漣漪:“蘇瑤今天會跟我說什麼呢?她的聲音總是那麼溫柔,像能穿透這層層黑暗,抵達我心底最深處。”在你身邊。”
然而,這種特殊的情感在蘇瑤心中逐漸扭曲。那是一個墨色翻湧的夜晚,濃稠如墨的烏雲沉甸甸地壓在城市的上空,將星月的光輝徹底吞噬。醫院外,冰冷的雨水如細密的銀針,從無儘的黑暗中傾盆而下,狠狠紮在地麵上,濺起層層寒霧。狂風在狹窄的街巷中肆虐,發出尖銳的呼嘯,似是惡鬼的尖嘯,又像冤魂的悲啼,無情地抽打著醫院的門窗,那聲音順著走廊的縫隙悄然潛入,讓每一個角落都彌漫著陰森與不安。
蘇瑤獨自站在病房外的陰影裡,透過那一方小小的玻璃,凝視著林悅憔悴的麵容。此時,她的內心被一種複雜而強烈的情感所占據,恐懼如同冰冷的蛇,在她心底蜿蜒爬行。她害怕林悅會被其他醫生治好,害怕林悅會離開她的視線,一想到這些,她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呼吸。每一滴雨落下的聲響,都似重錘敲擊在她緊繃的神經上,令她的理智在這狂風驟雨中漸漸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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