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外的茶館中一片嘩然。
“皇子怎麼會出現在江都城?”
“聽說此行西涼行軍統帥就是那個狗屁三皇子?不到五日便被妖族下了襄陽,我呸!”
“想我大周當年西涼鐵騎殺得妖族屁都崩不出一個,現在竟然被青丘軍騎在脖子上打,甚至跑來江都城求援?真是給老子氣笑了!”
“要我說,乾脆將那三皇子抓來當質子得了,逼得那杭州布政使出兵,再有我俠義之輩自成一軍,何愁拿不下青丘?”
“黃兄所言甚是!”
義憤填膺之聲起此彼伏愈演愈烈,嘈雜中有一位黑布蒙眼的白發少女從始至終都未出言,隻是安靜的小口飲茶。
天間微雨,她撣了撣羽衣上的水珠,背後的古劍發出微乎及微的劍鳴。
身旁的人似乎才想起她來,有虯髯大漢轉頭望向她,問道:
“薑姑娘,你怎麼看?你若是說綁人,灑家第一個上!”
薑雲鶴緩緩搖了搖螓首,聲音清冷淡漠:“方才三皇子身邊那位姑娘,我若不出劍,打不過她。”
爭論探討的聲音在這一句話後漸漸消弭。
薑雲鶴,李瞎子唯一的弟子,人儘皆知的年輕一輩中的翹楚,玄天榜上名列前茅。
因她身處江都城,才能引來這麼多江湖義士,僅憑那發酵了不過一天的小報,還遠遠不夠。
薑雲鶴方才的話,已經斷了在場所有人綁票的心思,若她不出劍不能與之為敵,那在場所有人都無能為力。
以她的修為,就是不出劍的情況下,便是那些早已開宗立派的宗師也未必能是她的對手。
而薑雲鶴不出劍,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她背後的劍為“天生橋”,是蓄養劍意,將來予以入道的劍。
是李瞎子打出來的第一柄劍,也應是薑雲鶴問道前的最後一柄。
良久的沉默後,薑雲鶴飲儘落滿雨水的茶,排出幾枚銅板,起身步入煙雨。
那身影終於消失在視線儘頭,茶館中有人舉杯道:
“且等明日那位俠義之士揮旗登台再說吧,大周如此之勢,竟三番五次被占了郡縣,我不甘心呐!”
“且等明日…”
“且等明日!”
茶客們共舉杯,雨水稀釋的清茶,如烈酒般燙進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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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太守府中,裴修年還在扮二世祖,“那既然是義軍,且都為我大周江山,為何孫太守還刻意阻攔?”
“殿下有所不知…”孫弘歎氣,悲戚道:
“下官即便是想踐行這義舉,但這畢竟明目張膽,若有心之士予以上報,朝廷上的大人們將之打成縱容私軍、意圖謀反可就不是下官能擔得起的了。”
裴修年當時便拍案而起,似是怒發衝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