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為你砸的車?還是說砸的是你車?”
“你現在在這裡做什麼?”
問題太多了,陳嘉之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
沈時序皺了眉,“你先走,晚點聯係。”
問幾個問題就這麼維護,兄弟竟真的自甘墮落?!
“走什麼走!”郝席一下子就被點燃了,“你忘了那幾年怎麼過來的啊,你倆什麼關係一起吃早飯啊?”
“我叫他來的,早飯也是我做的。”沈時序沉下臉,“行不行?”
“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郝席指著陳嘉之,卻用質問的眼光睨沈時序,“他當初一走了之半個音訊也沒留,你忘了啊?11年來問過你一句嗎?有半點喜歡你放不下你的樣子嗎?”
還維護呢,郝席簡直氣瘋了。
“且先不說這個,就當狗血電視劇陳嘉之他失憶了,他記不起你聯係方式了,他找不到你了!”
“那自傳怎麼解釋?自傳寫的清清楚楚,瑞士有個完美男友這你知道吧?!”
“人家在一起生活很多年了,就連他姥姥小姨都見過,家人蓋章認可了的。”
“難不成你也失憶了?還是說你心甘情願當3啊?!”
“咱們這個圈子說大也不大,我還奇怪呢,前幾天中恒那邊傳出消息,說過幾天太古裡要舉辦陳嘉之的自傳簽售會。”
“兄弟你要不要去看看,人台子都已搭好了,宣傳得熱火朝天的!”
“說完了麼,說完了走。”沈時序麵無表情地說。
“你真是太棒了,現在是刀槍不入了!得,我問他總行了吧?”
快步來到麵前,郝席再次意味深長看了眼沈時序,“有些問題,你一定比我想知道答案吧?”說畢他轉回臉,質問道,“你跟x先生分手了?”
這幾天曖昧到昏頭,抑或彼此都不想捅破窗戶紙,現在他人扯開遮羞布,血淋淋的刀尖直往心窩子紮。
“說話也要有限度。”嗓音帶著慍怒,沈時序拽住郝席,“出去!”
郝席踉蹌兩下掙脫,“是啊,說話要有限度,更何況做人?”他死死盯著陳嘉之,輕飄飄地催,“回答啊。”
說清原委勢必牽扯當年陳霓死因,屆時沈時序會怎樣?還有那柄名為“胃癌”的達摩克裡斯之劍高懸於頂。
有時候,謊言也無法遮掩謊言,於是隻剩承認這條路。
“是,分手了。”陳嘉之硬著頭皮承認莫須有。
“所以當年你就是喜歡彆人,分手又覺得沈時序好了,又回來找他?”
這個問題的確如郝席所說,沈時序並未再製止。
但隻要不涉及當年和胃癌,陳嘉之很勇敢,不會為將來的難測,就放棄這一刻,沈時序這麼維護他,他不能不堅定,他也要朝他走。
“是,我想找他複合,求他原諒。”
“嗬,一邊用跟前男友的戀愛經曆寫書,開簽售會,一邊穿著睡衣跟前前男友吃早飯。”郝席嘖嘖鼓掌,“陳嘉之,你好手段啊。”
事情似乎馬上就要朝著不受控製的方向走,沈時序強行拽住郝席離開,郝席怒氣衝衝,“我就問最後一個問題,問完就走!”他話鋒一轉,再次看向陳嘉之,“你還會不會走?彆哪天不喜歡又跑了!”
可是這個問題陳嘉之永遠無法給出準確答案。
有人沒走完化療程序就死了,有人做了手術也死了,有人甚至什麼都來不及做就死了
房間一片死寂。
半晌後,郝席扯正衣服輕輕笑了聲,“兄弟,你心涼不涼?連一句不走都做不到,還求他媽什麼複合!”
“或者你怕不怕?過幾天不喜歡你了,再一走了之11年,把你當傻子一樣玩,把你玩死!”
“不怕曆史重演的話,我是祝福的。”
“不過,像陳嘉之這種朝三暮四的人。”
“真的配得上你的喜歡嗎?”
怒問完最後一句,砰然砸關的房門像炸彈炸開,炸碎了屋內洶湧的情緒。
怒不可遏的詰問消失,但死寂在繼續。
不知過了多久,當新日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戶,乍泄在沈時序肩膀時,他動了動,問,“為什麼還要走?”
視線驀地迷離,從‘發生什麼都不準下來’那一刻開始,陳嘉之就已清楚,和好如初輕而易舉,在沈時序那裡,自己甚至有無限作死和取得原諒的權利。
但也更清楚自己優柔寡斷所造成的詬病。
給不了答案又舍不得遠離,在一次次靠近中忘乎所以。
至少要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才能談以後,如果不行,那不如讓他帶著恨意。
希望和答案要並存,拆開哪一頭都是無可挽救的傷害。
所以,他顫抖著嘴唇:“對不起。”
僅隔了一張餐桌,卻好似隔了萬千銀河,沈時序靜靜望著他,“還要走是不是?”
胃部密密麻麻疼起來,陳嘉之捂住臉,點頭時,喉腔發出如小獸般瀕死的哀鳴。
“那就這樣吧。”微不可聞的喟歎響起,嗓音已經澀到極點,沈時序說,“不要哭了,把眼淚擦一擦。”
“然後走吧,從今以後想去哪裡去哪裡。”
“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我也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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