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夜關那廣袤無垠且氣勢恢宏的土地之上,白夜軍如同一股鋼鐵洪流般駐守在此。
而作為這支軍隊首領的雨真,剛剛才從雨瀟之處風塵仆仆地歸來。
他一回營,便馬不停蹄地下達命令,讓自己的得力手下迅速行動起來,將那多達一百餘名的俘虜帶往營地中央那片開闊空曠之地。
時間不長,隻見柳如山等一眾俘虜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神情呆滯、木然地站立在了雨真麵前。
雨真麵沉似水,目光冰冷地掃視著眼前這群已然失去反抗之力、隻能任人擺布的源者們,突然扯開嗓子高聲怒喝:“雨大人宅心仁厚,大發慈悲,特地給爾等留下了一線生機!
自今日起始,將會派遣兵馬押送你們前往無天城,那裡便是你們能夠苟延殘喘的活路所在!”
此語一出,宛如一道驚雷炸響在那些原本雙目失神、心如死灰的源者耳邊。刹那間,他們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強大的生命力,紛紛抬起頭顱,眼中閃爍出一絲希望之光。
然而,身處人群正中間位置的柳如山卻並未像其他人那般激動興奮,而是暗自思忖道:“這無天城之名聞所未聞,倘若真到達了那個地方,恐怕能夠僥幸存活下來之人亦是鳳毛麟角罷……”
與此同時,與他相鄰而立的金不換以及其他幾位同伴,臉上同樣流露出凝重之色,顯然心中有著和柳如山相同的不祥預感。
就在這時,隻聽雨真再次發出一聲冷笑,然後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士兵立刻動手,將柳如山等人拉扯回各自的營帳之中。
伴隨著一陣嘈雜紛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這片空曠之地上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但空氣中彌漫著的緊張氣氛卻是久久未曾消散。
隨後,隻見他手臂輕輕一揮,便有幾位身形矯健、孔武有力的親兵快步走到近前。他麵色凝重地看著這幾位親信,壓低聲音對他們囑咐道:“此次前往無天城,路途遙遠且充滿變數。
而這批俘虜,則交由你們全權處理。切記一點,無論如何,隻要能保證其中哪怕僅有一人成功抵達城中,你們這次的任務就算圓滿達成。”
這幾位親兵皆是跟隨雨真南征北戰多年的心腹之人,對於他話中的深意自然心領神會。
於是,他們齊刷刷抱拳躬身,異口同聲地應道:“屬下領命!定不負將軍所托!”
次日清晨,天色尚未大亮,東方天際才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的時候。二十名身著白夜軍服的精壯士兵,精神抖擻地押解著柳如山等一眾俘虜從白夜光的北門緩緩而出。
這支隊伍的構成十分奇特,前方走著十名白夜軍士兵,他們步伐穩健,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後方同樣緊跟著十名白夜軍士兵,以防有人趁機逃脫。
而那一百餘名俘虜則被繩索緊緊捆縛著雙手,艱難地行走在隊伍中間。
眾人沿著向北的道路漸行漸遠,隨著路程的推進,周圍的氣候變得越來越寒冷。
儘管這些被俘的源者們都擁有遠超常人的強健體魄,但在這刺骨嚴寒的不斷侵襲下,還是逐漸有人開始體力不支,難以支撐下去。
然而,那些負責押送的白夜軍士兵卻對眼前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仿佛這些俘虜的死活與他們毫無關係一般。
每當有俘虜因體力耗儘而癱倒在地時,他們僅僅是冷漠地喝斥幾句,催促其他還能勉強行走的俘虜加快腳步,絲毫沒有停下歇息或者給予幫助的打算。
此時,麵容憔悴的韓燕江悄悄地湊近身旁同樣狼狽不堪的柳如山,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柳兄,你看看這些家夥,簡直喪心病狂,根本沒把咱們當人看待啊!
不過不管怎樣,你千萬要咬牙堅持住,咱們一定得想辦法活下去!”
柳如山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韓燕江的說法。緊接著,他壓低嗓音向韓燕江詢問起當天雨瀟審問他們三人時的具體經過。
當雨瀟口中吐出“壯漢”這個詞的時候,柳如山的心臟像是突然被重錘擊中一般,“咯噔”一聲,瞬間沉入穀底。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難道她說的是那個曾經倒在自己劍下的壯漢?如果真是如此,那之前那一場慘烈的戰爭豈不正是因為自己而引發的嗎?
想到這裡,柳如山隻覺得腦袋裡嗡嗡作響,一時間竟然失神落魄,仿佛靈魂都已經脫離了軀體。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儘管寒風凜冽,但他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反而全身都在冒著虛汗。
冰冷的風呼嘯而過,那些汗水似乎都快要凝結成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梁骨直往上竄,令他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
一直在旁邊默默前行的韓燕江察覺到了柳如山的異樣,關切地問道:“柳兄,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你走在我的身後,避一避風。”
柳如山輕輕地搖了搖頭,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回答道:“多謝韓兄的好意,我還撐得住。”
說完,兩人繼續並肩而行,艱難地迎著撲麵而來的暴風雪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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