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驚羽緩步走進房間,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冰封的湖麵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謝四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越走越近。
“主子,我呃”
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扼住他咽喉的那隻手,如此強悍,如此無情,仿佛下一刻便要送他去見閻王。
“主子,請手下留情!”
謝星辰慌忙跪在地上,言辭懇切,“謝四口出狂言,的確該罰,但請主子看在他以往的功勞和對摘星閣的貢獻上,饒他性命。”
秦驚羽不為所動,慢慢收緊虎口,“對阿晚不敬,該死。”
謝四凸起的眼球上爬滿了紅血絲,漲紅的臉漸漸發紫,不過片刻,又轉向衰敗的灰白色,意識開始模糊。
謝星辰咬咬牙,大聲道:“主子,謝四冒犯王妃還未道歉,不如先留他一命,交與王妃處置,如何?”
聞言,秦驚羽冰冷的眸子裡劃過一道光,像是冰麵上裂開了一條縫。
他緩緩鬆開手,冷眼看著謝四跌回浴桶裡,狼狽地大口喘氣,“如此,便先留你一命。”
謝星辰鬆了口氣,連忙喚人將謝四抬了出去,“給他換身乾淨衣服,無需太厚,再找些荊條來。”
換衣服是體麵,荊條是負荊請罪,他這話不僅是說給下人聽的,更是說給秦驚羽聽的。
秦驚羽淡淡瞥了他一眼,默認了他的話。
謝星辰提起的心這才完全放了下去,看著自家主子眼底的青黑,他摸了摸鼻子,“主子一夜未睡嗎?”
他記得探子說過,林非晚早在夜深之前便回府了呀,主子這副模樣,莫不是被遷怒了?
聽到這話,秦驚羽不止眼底青黑,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若他不能讓阿晚消氣,你便準備準備,給他收屍吧。”
謝星辰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巴,看來他猜對了,他就說,一個謝四怎麼可能讓主子掛念成這樣。
謝四,真是
一刻鐘後。
謝星辰帶著綁好荊條的謝四,在秦驚羽的見證下趕往林府。
這一陣仗看呆了林府的門仆和護院,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把人請進府的同時,有人飛奔去通知主人。
今日是林征當值,林思璋旬休,接到通稟時,林非晚和林清歡姐妹正陪在黃瓊身邊說話。
聽到秦驚羽帶著一個身背荊條的人上門,黃瓊下意識看向林非晚,“阿晚,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想到女兒不知何時,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委屈,黃瓊便心疼的不得了,隻恨不得把那人拽到跟前狠狠踹一頓。
林非晚輕輕一笑,眼角眉梢間流露出淡淡不屑,“娘,你女兒可不是軟柿子,我連郡主都敢打,誰能欺負得了我?”
黃瓊遲疑了片刻,“那,瑞親王這是”
“有人說話不好聽,我用軟筋散讓他在郊外躺了一夜,可能被找回來了吧。”
林非晚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整整一夜才找到人,摘星閣也不過如此。
黃瓊眼角抽了抽,有些摸不清楚狀況,她的女兒給人下了軟筋散,結果王爺還帶人來負荊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