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眼前又一黑_嗷嗚!你的豹來嘍_思兔閱讀 

3 眼前又一黑(1 / 2)

隻見山頭上,幾乎與黃昏融為一體的黑狼在高空無人機的拍攝下,緩緩俯低身體,最終無聲地趴在地上。

他安靜得像是一顆沒有呼吸的石塊。

黑狼似乎將半山腰的小東西當成了晚間的消遣項目,銀灰色的眼珠蓋著半截眼皮,瞳光冷鬱,帶有幾分饒有興趣的關注。

而鏡頭外的工作人員,則一個個屏息凝神,生怕對方會突然發難,衝下山坡將那隻小雪豹給咬死當獵物。

作為此刻的主角,顧祈安可不知道自己同時被兩方關注著,他正忙著馴服自己的新身體呢!

歪歪扭扭好幾步,顧祈安才逐漸在四肢交錯的行走方式間找到了規律,身後用於爬山平衡時的尾巴此刻卻有些累贅。

偏生小雪豹對尾巴的控製力尚還不足,雖能憑心意搖晃,卻無法操控著伸到麵前、被嘴巴叼住。

當然,也可能是他的尾巴還不夠長。

在成為雪豹的那一刻,顧祈安已經期待“豹豹咬尾巴”很久了,這可是他當初看和雪豹有關的紀錄片最喜歡的環節。

無奈現實條件不夠,努力無果的小雪豹隻能拖著尾巴,繼續前進尋找能夠果腹的食物。

三個月大的雪豹幼崽已經可以吃肉了,但現在顧祈安麵對的問題是怎麼才能吃上肉,以及哪裡有肉。

裝著個人類靈魂的小雪豹一沒體能,二沒技巧,隻能眼巴巴望著黃昏下的碎石山,淺藍色的眼睛環顧四周,試圖在夜色來臨之前找到食物。

有時候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上一秒顧祈安還在為食物的事情發愁,下一秒就抖了抖圓潤的耳朵尖,捕捉到了冷風中模糊的嘎嘎聲。

嘎、咕咕嘎。

應該是某種鳥類。

小雪豹歪頭傾聽,小心轉動腦袋,看向半山的亂石堆。

灰褐色的雜草隨風晃動,當視線聚焦後,顧祈安很容易就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找到了一隻灰色紅嘴的雞。

體型很小,目測不超過30厘米,比普通雞小很多,但對於幼年雪豹來說,這似乎是個可以嘗試的獵食對象。

石雞,不過從小在北方長大的顧祈安更喜歡隨老家的長輩,稱之為呱呱雞。

是可以吃的!

小雪豹的眼睛亮了亮。

顧祈安抓握肉墊,淺藍色的眼睛鎖定遠處唯一的活物。

沒有捕獵技巧的小雪豹下意識俯低身體,肚皮緊貼山體側麵的碎石,四肢抓地緩慢前進,為避免肢體操控生疏造成意外而壓低了速度,主打一個穩。

對比上輩子那具隻能躺在病床上的身體,顧祈安此刻餓並快樂著。

這種可以自由活動的感覺,誰懂?!

呱呱雞通常群居在山體的亂石堆間,因此得名石雞。

饑餓感讓小雪豹無暇思考對方是否有同伴,便已經躡手躡腳地匍匐前進,一點一點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冬日晚間的風正好朝向雪豹幼崽,空氣裡夾雜著石雞身上特有的禽類氣味,在此之餘,顧祈安還能模糊嗅聞到另一股味道。

像是潮濕的泥土和鬆林混雜,有些難以形容,被風稀釋了大半,叫才成為野生動物第一天的顧祈安無法具體分辨,隻當這是山中環境特有的味道。

氣味的主人——西北狼戈爾正兩個前爪交錯相疊,下巴枕在前肢上,眼皮略垂,銀灰色的眼珠一動不動盯著半山位置上,捕獵動作充滿了破綻,且鼻子堪稱擺設的小雪豹。

幾個小時前,剛享用過一頭小岩羊的黑狼此刻有些慵懶。

沒有饑餓作祟,戈爾並不著急擊殺這隻和母親走散的小雪豹,隻打發時間般地想看看這隻幼豹到底能有多蠢。

匍匐在碎石堆上的小豹子終於接近他的目標獵物了!

灰色的呱呱雞立在原地嘎嘎叫著,似乎並不知道危險已然靠近,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小雪豹眯起藍色的大眼睛,圓耳後壓,屁股後麵的長尾巴難得聽話地安靜伏著,隻待主人一擊必中。

屏息,凝神,出擊!

小雪豹後腿蹬勁、向前撲殺的瞬間,原本懶洋洋的呱呱叫猛然尖叫,撲閃著翅膀飛起半米高,就那麼跳到了顧祈安夠不到的位置。

響亮的雞鳴是一道開關。

不等小雪豹站穩,四周的亂石堆後跳出四五隻成年呱呱雞,超過30厘米的體型因數量的疊加而來勢洶洶。

石雞群見顧祈安孤身一豹,還是個幼崽,欺軟怕硬的他們立馬一擁而上,伸著脖子用橘紅的嘴去叨小雪豹的毛發。

嘎嘎嘎!

這是呱呱雞耀武揚威的叫聲。

喵——喵喵——

這是顧祈安被叨疼後的哼唧聲。

懸在高空上的無人機忠實記錄著一切。

為此延遲下班的教授,和其他幾個年輕工作人員守在電腦前,頗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一幕。

“沒有雌性雪豹的照顧,這個小家夥估計連這個冬天都熬不過。”

“他太青澀了,路都走不穩,如果不是雪豹媽媽發生意外,我覺得小家夥可能是因為身體情況才被留下的。”

“還好戈爾並不餓。”

年輕人撓了撓頭,“以他的狩獵能力,小雪豹和石雞,連逃跑的份都沒有。”

“可憐的小家夥……這群石雞太野蠻了!”

戴著眼鏡的女性工作人員望著鏡頭裡的小雪豹,眼底充滿慈愛和心疼。

甚至如果夠得著,她大概喊著“給姨姨摸摸”,把這隻小雪豹當做是貓咪崽子般抱在懷裡親親揉揉,順便再給喂一口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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